不管是洛书还是望抒,本质都是他,又怎么不是他呢?
再没有这一刻,陆溪乔更能体会到这灵魂的一致性了。
她尝试着握住他的臂膀,果然他没有再拒绝,“真的,我真的没有,你不信的话,我会用一辈子来证明。”
这句话说完,刚握到的手臂立刻退远了两步,了尘直接转身背对着她。
他不能再听她说话了,也不能再看她,短短时间就叫他建立了一个多月的一下心防破碎殆尽,他的心还是会因为她的话跳动不已。
“施主,贫僧已经出家,再不问这些俗世了,还请施主另择良人。”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了尘闭了闭眸子狠下心道:“从来没有人在意贫僧的感受,也不问贫僧到底想要什么,施主若是还念旧情,就请放过贫僧吧。”
那脚步果然停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了尘再也不犹豫,直接快步向枫园外走去。
而身后的陆溪乔在听到那句话后又怎会拦他呢?她愣住了,愣的彻彻底底。
……
了尘回到禅房,发现师傅已经等候他多时,年过六十的老方丈喝了口杯子里的粗茶道:
“老衲当初就知道你前缘未了,劝你不要剃发,如今……唉。”
了尘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身子微顿,旋即低声道:“师傅,我不会跟她回去的。”
回去又能做什么?做她的侍君?然后两人都背上骂名?
可方丈活了那么久又怎么看不出年轻人的心中纠结?
他叹了口气道:“我佛慈悲,既是你一时迷惘,便继续留在寺中修行吧,总会有看清自己内心和前路的那一天。”
沈望抒那样拒绝,陆溪乔也识趣地没有继续打扰,可是刚回到凤栖宫,便有凤鸣宫的小侍从奉上了一个小匣子,说是顾西凛留给她的。
她轻轻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千两的银票。
起初她还疑惑为什么会留给她银票,当她打开信阅读后,陆溪乔的脸色越来越沉郁。
“…陛下心悦他人,臣便不再打扰……一厢情愿,终会无果……因入宫心思不纯,虽陛下未怪,但留积蓄一半,聊表歉意,至于沈家酬金已全部放置在凤鸣宫库房内,任凭陛下处置……望陛下不再追究,圆我心愿……”
所以一个个的,出家的出家,离家的离家……全部翻车了是吧?
那薄薄的一张纸被女帝攥紧,良久后才缓缓松开。
她慢慢地把那张信纸展开铺平,慢慢地扬起一抹笑。
她才十八岁,这辈子还很长……
不能迅速攻略,那么试试日久生情又何妨?她从来不是没有耐心的人。
礼部准备的聘礼被搁置,一众官员的期待全部落空,陆溪乔为了方便对沈望抒软磨硬泡,直接住到了天鹤寺附近的行宫里。
她几乎每日都要去天鹤寺,也不与沈望抒纠结什么感情问题,只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甚至跟着他一起钻研佛经,只闹得方丈以为自己又多了个弟子。
当然他自然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尊贵,只不过玩笑罢了。
“了尘,今日可要研习经文?”
女子追在男子的身后兴致勃勃地问,前方担水的男子回首,无奈道:
“陛下,你莫要胡闹了,朝政要紧,留在寺中与贫僧纠缠实在浪费时间。”
被磨了小半年,他也直接换回了原来的称呼。
“我才没有与你纠缠,我只是一心向佛罢了。”
陆溪乔背手挺胸,说的冠冕堂皇。
失败是不可能失败的,失败了爬起来再战就好了。
她想要的人必须要搞到手。
第32章 女帝的侍君32
一晃眼就到了第二年的四月,天鹤寺山上的桃花开得正盛。
了尘头顶上的头发又长出来了些,正坐在溪边打算剃发,陆溪乔兴致勃勃地要试一试。
他实在无奈,想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执着,她也不要求他回去,只一天天地跟在他的后边,他想赶走她都没有理由。
“陛下,这是贫僧自己的事情……”
“师兄可别这么说,我前些日子可是被方丈记名做了俗家弟子,师兄妹之间互帮互助有什么……你别动。”
陆溪乔拿高剃刀不让坐着的沈望抒拿到,看着这光洁的头部,她笑着在上面地摸了一把,因为上面一颗戒疤也没有。
天鹤寺内最小的小沙弥在学习半年佛法后脑袋上都有一颗,但是他却一颗也没有。这就意味着老方丈还是觉得沈望抒不是一个真正的僧人。
了尘实在无奈,就任由她拿着刀子在自己的头顶上剐蹭,一层粗硬的发茬就被刮了下来。
陆溪乔也刮得极为仔细,半刻钟后,那头顶短短的一层须发就被重新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