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把陛下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部封存在仓库内。
顾西凛提笔写字的手顿了顿,随后又自然地解释道:“家乡之人哪里用得着那些金银珠宝?带回去说不定还要被阿叔阿婶误会本宫故意炫耀呢。”
小侍连忙称是,暗叹贵卿心细。
当他写完手中的信,晾干,装进信封,那边的小侍也把东西收拾好了。
顾西凛把信放入一个小匣子里又把小匣子放置在了书桌上,召来一个留守凤鸣宫的小侍从道:
“本宫此去探亲少则一个月,未免陛下思念,现留下一个匣子,待一个月后,你帮本宫交给陛下。”
那小侍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点头应答道:“好勒,奴才一定替贵卿办好这件事。”
贵卿如此受宠,到时候自己把这匣子献上去,陛下一高兴,自己可不就能拿到点奖赏了?
迈出凤鸣宫,顾西凛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朱红的大门,坐上小侍抬着的轿辇径直走向大燕门去。
望着天上刚出不久的红日,顾西凛想到了陆溪乔,此时她还在早朝,告别就免了,他也不愿意她来相送。
告别是为了再一次的相见,而他们不用再相见。
陆溪乔正听大臣请求她广纳纳侍君的谏言,系统忽地跳出了爱欲值提示,提示顾西凛的爱欲值已经达到了。
她有些不明所以,旋即把它放在一边,搪塞起了大臣。
广纳侍君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广纳侍君。
等她下了朝准备为顾西凛送行却听闻小侍来报他于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出宫了。
一时间,陆溪乔有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几息之后,她只能把这归结于分别的惆怅。
回到凤栖宫,踏入殿门的那一刻,陆溪乔瞥了一眼,敏锐地发现那个该站在这里的少年没了身影,不过她没有丝毫停顿,迈步踏了进去。
御桌上的墨已经被研磨得极细,那笔也被润好,妥帖地放在了她顺手的位置。
陆溪乔不置可否地提起笔,刚要沾墨就见桌上放了一杯清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陛下,刚下朝,先喝茶润润喉吧。”
她侧首,果然是那低眉顺眼的少年叶思枕。
“阿锦呢?”
阿锦是一个十四五的小侍,长着一张圆脸蛋,看着便可爱的紧。云欢,月愉两位侍女平日里跟着陆溪乔上下朝,他便在书房准备着她下朝后要用的东西。
“阿锦有些腹痛,便托奴替他准备一下。”
叶思枕贪婪地呼吸着她附近的空气,闻言心中一痛,陛下竟只挂念着阿锦吗?
“嗯,朕现在不需人伺候,你退下吧。”
此话一出,叶思枕更是痛得要窒息,他想要说话,理智却阻止了他,让他行礼退下,来到五丈之外。
这是他应得的,现在能留在凤栖宫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起码他还能每日看着陛下,能看着陛下就已经很好了。
……
某一日的清晨,凤栖宫后院的地上落下了几片黄叶,原是秋天到了。
叶思枕捡起了一片藏在了怀里,转个了角走到几个小侍从身边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陛下,不要我了,你们也不必在我身后议论我了。”
自从不在她身边伺候,叶思枕不知道听过多少明嘲暗讽的话,那时他伤心,他气愤,而现在他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
当叶思枕潇洒地走过,留下这句释然的话,几个小侍才猛地红了脸。
不过能在凤栖宫的小侍都是人精,没几个把叶思枕的话当真的,没看他现在住的地方依旧是主子的地方么。
叶思枕他走到前殿,刚站在门口,就被阿锦拽住了手,“常侍哥哥,你去御马监告知他们赶紧准备马车,陛下要出宫呢。”
他下意识地笑问道:“陛下要去哪里?”
“天鹤寺呀,沈公子不是在那修行么?今天已经是第四十七天了,陛下要亲自接他回来呢。”
少年的笑僵在脸上,阿锦却没时间关注他的状态,连忙去通知下一个人。
叶思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御马监的,他浑浑噩噩地通知了御马监的人准备马车,又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凤栖宫站在了殿门前。
当阿锦再次从他的面前走过,叶思枕拉住了阿锦的衣袖,“阿锦,陛下可有说带谁去?”
阿锦又怎么会不知叶思枕真正的意思,他微微摇了摇头道:“常侍哥哥,陛下已经确定好人了,只带上云欢和我,月愉姐姐留在宫中,其余的都是侍卫。”
阿锦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常侍哥哥,心软了些,安慰道:“陛下其实还是念着哥哥的,哥哥再等等,等陛下消气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