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说了吗?”陆迟有点晕,他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个,幸好当时他还不知道严铮林就是陆培林,要不还真有可能会露陷。
“嗯,这个呀——”陆迟眼珠子一转,开始修补自己的身世,“我们家原本是南方人,小时候每年夏天都会回老家过暑假,那地方在东岚州,名字叫逐浪,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严铮林有点惊喜,“逐浪我知道,我老家是清波的,那里和逐浪很近。”
“原来我们还是同乡?”陆迟也装出很意外的样子。
“也许不止。”严铮林又道:“我母亲姓陆,听说清波陆氏和逐浪陆氏系出同宗,所以我们可能还是亲戚。”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陆迟托着腮,笑嘻嘻地问:“叫哥哥吗?”陆迟在队里混久了,与其他人都是哥来哥去的,唯独对严铮林一直喊‘队长’,他想帮严铮林维持权威,所以在称呼上一直很注意,不过眼下没旁人,放肆一下也无妨,“那我以后不叫队长叫哥哥了,哥哥……铮林哥哥。”
陆迟压低了声音,声线变得软软磁磁的,像新鲜出炉的糯米滋,暖呼呼的、里外还都透着Q弹和甜蜜,严铮林被叫得半边身体都酥麻了。
小时候母亲忙于工作,大部分时间他只能一个人独处,所以经常孤零零地坐在海边发呆,那时候他特别想要一个可以一起玩的小哥哥,不过弟弟也不错,像陆迟这样的弟弟——白白的小脸配上乌溜溜的大眼睛,软绵绵地跟在身后叫哥哥……可爱到爆!
啊,那场面脑补起来简直不能忍!
严铮林轻咳了一声,努力压制自己热血沸腾的大脑。
陆迟也注意到了严铮林的不自在,于是善解人意地摆摆手,“队长别害怕,我开玩笑的。”
“不是!”严铮林立即开口,才不是害怕!我只是、只是太开心了……也许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吧,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随意的一个玩笑,就可以让人心情激荡起伏如同坐上云霄飞车,他的整个身心对于陆迟就是不设防的阵地,毫无保留地敞开着,对方只需要动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碾压占据。
“没有人的时候……可以叫。”严铮林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脑,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他不想陆迟叫哥哥的声音被别人听到。
“嗯,好的呀。”陆迟也觉得这样比较合适,虽然叫严铮林哥哥他也不亏,但是过于显摆两人关系亲近不利于严铮林管理队伍。
吃完饭,真-两兄弟就在德帕的街上逛了一圈,九点之前回办事处去睡觉。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早坏了,不过幸亏还有一台电风扇可以用,末世时代没有那么多工业生产,二氧化碳排放减少了,温室效应大大缓解,晚上也要凉爽一点。
隔壁床上就躺着自己的心上人,严铮林根本就毫无睡意,为了不让陆迟起疑,他都不敢翻身,硬是忍了好久。但是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陆迟开始翻来覆去了,间或还有用手指甲抓皮肤的沙沙声。
“怎么,被蚊子咬了吗?”严铮林问。
“啊,队长你还没睡?”陆迟吓了一跳,担心吵醒严铮林,他可是一直忍到现在。
严铮林起身开了床头灯,走到陆迟的床边去看,只见那两条长腿上东一个西一个都是大红疙瘩。陆迟的体质真奇怪,对上丧尸病毒是铜墙铁壁,但对上蚊子唾液中的抗原成分却一败涂地,蚊子包的红肿都比别人明显。
严铮林叹口气,“别挠了,越挠越痒。”
“嗯。”陆迟老老实实地说:“我没事的,队长你把灯关了睡觉吧。”
严铮林却没有去关灯,他进浴室拿了块湿毛巾出来,为陆迟擦了一下腿,然后回到浴室去洗毛巾,陆迟以为严铮林就帮自己到这里了,结果却听到了开门声。
“队长?”
“我很快回来。”严铮林留下一句话出了门。
是去给自己找药了?
陆迟一骨碌坐起来,隐约听到走廊的脚步声远去,其实睡觉前他就被咬了,当时怕麻烦忍着没说,谁料到等了这么久还会吵醒严铮林,早知如此他应该早点说的。
不过严铮林对他真的很好呢,陆迟乐呵呵地在床上滚了半圈,叫哥哥果然不亏!
过了十来分钟,严铮林终于回来了,带着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陆迟问。
“薄荷膏。”严铮林坐在床沿打开盖子。
“我自己来吧。”陆迟说。
严铮林没有同意,他顾自用手指沾了一点膏体给陆迟涂抹蚊子包,这东西凉凉滑滑的,带着浓郁的薄荷味。
陆迟觉得涂过的地方果然舒服多了,“还挺有效的呢——”他笑着抬头,看到灯光下的严铮林眉眼低垂,神情是从未见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