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咱们通知魏家人,让魏家人来处置他。”
“咱们只要亲眼看着魏家人将他们浸了猪笼,此事便了了。”
毕竟武安侯不是好惹的,若以后查出真相,知道齐三死在他们手底,也是一桩大麻烦。
如今正好假借他人之手,让齐三死于他事。
如此,还能摘出秦王那件事。
朱峰和潘雷自然没有异议。
自有人快马去通知魏家人。
严江离令人拎起李丹青,把她放到齐子蛰身边,让他们两人挨跪着。
他一脸怜悯道:“你们既然有情,当成全你们。已通知魏家来接你们回去。相信魏家会让你们死在一起。”
又吩咐道:“拿掉他们嘴里的手帕,让他们话别。”
“一对痴情人,愿为情所死,且听听他们临死前有何话说。”
一对男女,快要死了,自然有话说。
这时候说的话,透露的信息最多。
且听听有没有其它异常情况。
也最后再确认一遍,齐子蛰真个失忆了。
李丹青看着齐子蛰,待嘴里的手帕子被拿掉,先幽幽叹了口气,方道:“要不然,就这样?”
她已被浸了七回猪笼,不想再被浸了。
每回猪笼入水,河水漫过头脸,灌入鼻喉,那股窒息感和绝望感……
李丹青每回都想屏了自己的感知。
每回醒来,都刻意屏了脑海那段被沉入河底的感觉。
如此,才能继续寻找出路,被捉住时,也能期待下一轮。
但是一轮又一轮,已被浸了七轮。
她的勇气渐渐被消磨。
她对下一轮,信心不足了。
这地下坚硬,她觉着,现下全力往地下一撞,应该会头破血流,当场死亡。
如此,再不用浸猪笼,也不用轮回了。
一了百了。
齐子蛰知道李丹青的意思。
他沉默一下,道:“再坚持一次。”
“这一轮,我成功出城,没有破绽。你的破绽,可在下一轮避免。”
“下一轮,我们定能成功。”
“再坚持一次,当是为我!”
李丹青复盘今日之事,是的,假如不往脸上涂灶灰,不刻意扮丑,没准,就瞒过去了。
还有,今日听宋大姐和桂娘说话,父亲还活着呢。
活下来,可以到京城找父亲,有个依靠。
她咬着唇道:“只再坚持一轮。下一轮不成,就不坚持了。”
齐子蛰道:“下一轮一定成的。”
严江离听他们对话,只觉一头雾水,喝斥道:“对什么暗号呢?”
李丹青抬头道:“官爷,我们商量,下一世还在一起。”
严江离推敲他们适才的对话,都是痴言痴语,便不再作声。
两刻钟后,便有人禀报,说魏氏族人魏季同领人来了。
魏季同搜查齐子蛰和李丹青一整天,刚刚带着人搜到城门处,跟城守说了一声,想出城去搜,恰好严江离的人听见了,便领了他们上城楼。
一番言语交接手续后,齐子蛰和李丹青移交魏季同手中。
魏季同缚他们上马,押他们回魏氏祠堂。
严江离和朱峰跟着他们同去。
这一轮,甚至不须季家媳妇当人证,就能定尔言和李丹青的罪。
早间,众人破门,目睹尔言在李丹青房内,衣裳不整。
且尔言挟持魏老太,剑刺魏二郎,拐跑李丹青。
件件桩桩,全是大罪。
族长审问李丹青和齐子蛰时,魏二郎和魏三娘来了。
齐子蛰一见他们,当即看向严江离,喊了一声严爷。
严江离便上前,问道:“还有何话说?”
齐子蛰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你们因何追杀我,但我觉着,严爷和我,应该是认识的。”
“既然是熟人,临死前,求严爷一件事。”
“求严爷护着我和丹娘,别让人伤残我们身体,让我们体面些死。”
严江离答应了。
审问毕,族长判定齐子蛰和李丹青要浸猪笼时,魏三娘果然如前几轮一样发疯,拿剑要去戳李丹青的脸。
严江离拦住了她,喝斥道:“魏氏宗族诸男子皆在,什么时候轮到小女子行私刑?”
族长也不快,喝止了魏三娘。
待齐子蛰和李丹青在供词上签字画押毕,族长便扬声道:“装笼!”
祠堂只有一只猪笼,这回夜深,也不及另置办一只,众人便把齐子蛰和李丹青装进一只猪笼内。
两人都清瘦,共装一只猪笼,还有余地,并不显狭窄。
魏凌希上前,恨声道:“到头来,倒让你们同笼而死,便宜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