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墨静默片刻,答道:“琴娘八年前病亡了。”
“明明是秦王殿下辱她,她不堪其辱,郁郁而死的。”李丹青不放过萧宇墨每个细小表情,尖声道:“你眼睁睁看着秦王辱我姨母,你不配当人!”
萧宇墨闻言,脸上闪过伤痛,急声分辩道:“不是这样的,我当时不在场,琴娘她……”
话未说完,他觉察到什么,突然停下,凝视李丹青道:“你母亲在何处?杨家的事,我会一一向她细说。”
李丹青咬着唇道:“母亲去找舅舅了,舅舅这些年……”
她哽咽道:“舅舅吃苦了。”
萧宇墨脸上没了表情,声音转为冷漠,“你舅舅竟还没死么?”
李丹青狠声道:“大仇未报,舅舅怎会死?”
萧宇墨叹口气道:“你舅舅想报什么仇?他是自作自受。”
“如何自作自受了?你们萧家害我们杨家,舅舅还不能上门要个公道了?”李丹青冷笑道:“舅舅又不是懦夫。”
萧宇墨有些索然,“外间传的那些,皆不是真相。”
“哪真相是什么?”李丹青追问。
萧宇墨道:“你舅舅当年拿刀冲到萧家,说要杀我们全家。”
“那时,恰好我姐姐回萧家……”
“你舅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刀要砍我姐姐。”
“我姐姐当时封了妃,肚子里怀着龙脉。”
“你舅舅若伤了龙脉,一家子都不够死的。”
“他是咎由自取。”
萧宇墨看着李丹青,认真分辩。
“他到底是蕊娘弟弟,我也不能看着他死,只得上去打昏了他,交代侍卫送他出京城外,不许他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他死了,没料到还活着。”
李丹青判断了一下,姨母杨琴娘之死,应该跟秦王有关,萧宇墨颇为内疚。
舅舅则生死未卜。
问得差不多了。
她扯一下齐子蛰袖角。
齐子蛰瞬间俯身,沉声道:“上来!”
李丹青迅速趴到齐子蛰背上。
下一刻,齐子蛰背起李丹青,蹿向门边,拉开门闪身而出。
他跑得快,转瞬就奔出寺外,把李丹青抱上马,自己再一跃上马,策马狂驰。
奔至将军府门前时,马速才缓下来。
齐子蛰回神,笑出来道:“竟下意识就逃!”
李丹青也笑了,“萧宇墨和女子幽会,身边没有侍卫,他单独一人,应该不是你对手。”
齐子蛰道:“见着秦王的人,总归要警惕小心。”
李丹青才进将军府,就有丫鬟来请她,说是郭夫人有请。
郭夫人正在房中检看首饰,见得李丹青来了,忙招手道:“快来挑几件。”
“过几日要进宫给太后娘娘贺寿,今日可得先试一遍衣裳,搭好首饰。”
这几日,郭夫人令人给李丹青做了好几套新衣,又打了一些首饰,可到底嫌那些首饰轻浮了些,不是大师之作。
她检看自己的首饰,决定让李丹青挑几件。
李丹青并不拒绝郭夫人的好意,认认真真挑了三件,遂一插在鬓边,对镜比照一番,笑道:“这支白玉簪配那件百花烟雾凤尾裙,料着好看。”
郭夫人便笑道:“你回去穿上新裙子,配上首饰,让张娘子掌眼,若她那一关过了,你再穿过来见我。”
“太后寿辰那一日,各府的小娘子定然装扮一新,到时百花争艳,咱们将军府的小娘子不能落后。”
李丹青笑着应了。
端着装了首饰的匣子回房。
待装扮一新,让张娘子过目了,再去见郭夫人。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方敲定过几日要穿戴的衣裳首饰。
这一晚,不知道是因为身上佩着白马寺求来的护身符之故,还是其它原因,李丹青倒是睡得稍安稳。
依然做梦,梦境支离破碎,却不算可怕。
睡得稍好,第二日一早醒来,便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服侍的丫鬟看呆了眼,还是李丹青敲她的头,她才回过神。
张娘子一眼见了,失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还闹个大红脸?”
丫鬟手足无措道:“大娘子太美了,我就,我就……”
张娘子又笑了,也伸手敲她的头,“好啦,去传早膳罢。”
丫鬟屈身下去了。
张娘子帮李丹青插好首饰,在镜子中看着她道:“你这模样儿,若不是在将军府,是真要惹事的。”
她压了声音,“前几日文成侯夫人过来,劝夫人快些帮你定亲。说你长得太好,若再留着,易出风波。”
李丹青闻言,问道:“是怕拖着拖着,齐子蛰不愿意娶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