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上之后,贺琛睡意全无,紧张的看着楚诗染,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试图将那冰块一样的地方捂热,帮楚诗染减轻痛苦。
楚诗染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专注炽热,可她看都没看一眼,全然装作自己已经睡着的样子。
来月经的痛苦不亚于自己在医院时候黄体破裂,
这是她恢复痛觉之后第一次来月经,几乎生不如死。
估计跟自己小时候受了寒,和上几天流产的脱不了干系。
楚诗染脸上一片郁色。
她痛了多久,贺琛就在一边陪了多久,一直没闭眼……
……
姜悦被姜晏礼拖上车,缩在角落里吓得面色苍白,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低着头,眼睛贼溜溜的看着鞋尖。
这世上总会有人要钱不要命,自己花钱雇一个人,替自己担下所有的事就足够了,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她被关在卧室里,她只好从二楼窗子跳下去,背着所有人从后门跑了,以为贺琛会看在姜家的面子上留下自己,可结果让自己失望至极。
脑海里不知怎么着,突然浮现出楚诗染倚靠在楼梯扶手边,对姜晏礼说的那些话。
——“姜大小姐说的不无道理,不如仔细查证之后再过来带人回去呢?”
——“医生嘛,习惯性的悲天悯人。”
这两句话让她不可置信,她万万没想到愿意保下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最恨的人。
她觉得一定是楚诗染在耍什么花招,可转念一想,楚诗染有什么可算计她的?
有很多人不打不相识,楚诗染怕了自己也说不定。
姜悦的心里燃起一丝庆幸。
蠢货!
正走神间,突然车子停下。
姜晏礼开门下了车,转头对还缩在角落里的姜悦说道,“到了,下车。”
姜悦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看着灯火通明的老宅,一时间心里都在打着哆嗦。
颤颤巍巍的下了车,亦步亦趋的跟在姜晏礼身后。
姜晏礼带着她走进客厅,顿时一道道视线落在姜悦的身上,如芒刺背,锐利似刀!
姜酌公务缠身,很少在老宅住,一家人罕见的凑在一起,每个人都面色阴沉铁青,恶狠狠的瞪着姜悦。
年迈的父亲狠狠一拍桌子,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大声道,“姜悦!我姜家哪里对不起你!至于让你这么糟践人?!”
一夜之间,他似乎老了许多。
他夭折的可怜闺女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就连死了都不得安宁啊!
姜悦哭得梨花带雨,一脸委屈,“我怎么会对我妹妹下手?爸,你信我啊!如果不是然然,这个家里怎么会有我?”
“我对这个家里满腔感激,我一个孤儿院的孩子,如果没有你们领养我,我怎么可能出人头地?我永远感激姜家,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我一个世家小姐,我如何去认识那些街边混混?爸,你别三言两句就中了别人的计啊!”
当初联系那些人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汇款转账信息,完全都是从自己私人账户里拿出一小部分现金给他们,万八块就把打发了,一面之词不会定她的罪。
她本就生的一副柔软可怜样,如今一哭,脸上的巴掌印更是明显几分,一副孤立无助的模样,让姜父不由心软。
姜悦见状趁热打铁,“一定是有人趁机会想让姜家离了心,爸,无论您信不信我,我一周之内都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姜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答应,一边的姜酌已经替他先一步开口。
“好,一周之内证明不是你,你就带着姜家大小姐的光环风风光光出国,如果是你,我姜家,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一番话说的毫不留情面,姜父愣了一刹,但终究没有说什么,无疑是默许了。
姜悦脸都白了。
哪一个结果她都不想要!
她看向平日里疼她像眼珠子似的姜母,哭诉道,“妈!”
姜母身子一僵,勉强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姜父,“差不多得了,好歹也当咱们闺女二十多年,我们……”
话音未落,姜父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你给我上楼去!”
姜母顿时噤声,不再说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舍不得姜然然,知道自己亲生女儿被那样折辱,她险些晕过去,但姜悦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女人重情。
姜天燃看姜悦的眼神未变,其中依旧夹杂着阴狠,戾气未消。
这件事,他无疑是所有人中最生气的。
区区断绝关系,呵。
他就是把人活剐的心都有了!
姜天燃眼中的暗芒姜悦看得一清二楚,脸上的巴掌似乎又开始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