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往前靠了！”萧恒一腿已在护栏之外，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整排警察，他们只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该是抑郁症发作或是想不开一些事情要自杀，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及时赶来，制止。
“我们不靠近，有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讲，你知不知道一旦下去什么都挽救不回来了……”为首的女警察笑容满面，神色温柔。
有什么事吗？挽救得回来？萧恒定在原地，和那些警察像是两地为营，久久对侍着。
姗姗来迟的顾樊拨开人群，欲要往前冲的时候被女警察挡住：“他现在情绪激动。”
“我是他朋友。”顾樊说。他每一个字都很谨慎，如果能在“朋友”前面加点什么，萧恒心里一定会有很大安慰，也才宁愿相信，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滚开啊，滚开。”萧恒手伸向前面挥了挥，这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呆愣了许久。他是病了，他仿佛真的是病了，肢体不受控制，大脑里总在燃烧，世界留给他的变成一片灰烬。
“萧恒，听我的。”顾樊的声音尽量温柔，玻璃球般的瞳孔欲要融化，“下来，别怕，我在这。”
萧恒一直望着他，相比二十六层楼下黑压压的人群，还是顾樊的脸更赏心悦目。他开始心疼顾樊的温柔，开始自责于自己为什么要他这么难受。但他还是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还是没有毅然选择从天台的内部跳下去。
顾樊不折不饶：“下来吧。我不会走的。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你不是说，只想好好活着吗?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好好活着……冰雕。”
“骚逼……”萧恒微颦，眼眶中异常晶莹，那同时也是顾樊的表情。“对，我是骚逼，我是。但我喜欢上你了，这绝不是因为骚动。”顾樊不紧不慢，吐字清晰。
往往这种情况，这种话是最常见的。女警暗示。也很有效。
但她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是否定了顾樊的认真。他重申：“我爱你，冰雕。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第51章 一起好好活着
萧恒顿了一秒，点点头。他往回跳，顾樊也已经靠近他，恰让他落在怀中。
顾樊结实的肩膀封锁他，停止他的挣扎，传递给他自己的体温，也靠近他的脉搏。连呼吸都敲在他的耳郭：“没事了，不要怕。”
“嗯……”萧恒自觉把手埋在他肩上，汍澜。
应该是顾樊第一次，用心来看他的泪眼了，毫不加掩饰的液体，泛起花，开在顾樊的白色衬衫上。
顾樊没有阻止，任由他开放。“别怕，我们一起好好活着，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活着。”
“我也想，”肩上响起他的声音，“也想，也想，和最爱的人一起好好活着。”
高度重视的案件以这样的高潮及结局闭幕，在场的警察都有些意外，他们没少翻阅过《婚姻法》，但也没少接触过这座城市的同志。他们内心竟有些许触动，因为这场细微的变化。
刚质疑过顾樊临时告白辞真心度，那名女警耸耸肩，有点麻，也有些是在自嘲见识短浅。再三确保当事人绝对安全，警察才撤掉了。
算是虚惊一场。
顾樊和萧恒继续腻歪，依然搂抱，紧紧地拥抱。
“怎么会想到要跳楼呢？”顾樊问他。他的表达方式可能有些不妥，但绝无恶意。他发誓。
“我害怕。”萧恒的身体还在颤抖，从跨在护栏上的那一刻开始，这种颤抖就没停过，“我能不能不说？”眼泪爬满了一脸。
“好。”顾樊无声无息地也哭了。眼眶发红，眼泪不住往下掉。人果然是无法有贪欲的，他把身心投入一个可能真的本该在实验室里的，命运多桀的女孩，便很自然地忽视了身边这个，自己明明就很在乎的人的感受。
“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在一起吧。”顾樊的声音还夹杂着哽咽，“不信的话，我回家上了你，有那种关系成为羁绊，我就没什么理由不和你一起了……”
萧恒只记得哭，算是默认。顾樊方心未艾，这个爱情来得真实恰到好处。很仔细地替萧恒擦掉伤口之后，牵着他回实验室。
king正坐在宝座上，一副等待已久的样子，他刚处理了两个误闯误入的人，他们不自量力地要来调查一下。调查民间生活还能追到这来了？king一挥手就逐出他们。
最近不宜见血腥。
他下手算是轻了。
萧恒回来的时候眼圈还是晕红的，king看也能看出来他是刚刚哭过，他手里还紧紧牵着顾樊，十指相扣的那一种。
这个结果不出乎意料。
“不介意我，单独留他几分钟吧？”King看着萧恒，再看了看顾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