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King还是命令。萧恒走近了些，尽管畏惧对方的下一个动作——“大好多了啊。”King抚上萧恒的肚皮，和顾樊给他的感觉不一样，萧恒忌惮他的任何一种力度。
但是为了配合，也为了显得礼貌些，萧恒轻“嗯”一声。
“知道我为什么——”
King的手移上去，突然间捏住了萧恒的下巴，拇指往下摁，虽是隔了层手套，萧恒却也总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不可一世的力度。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King把话补充完整，“我劝你好好说，你都知道了我跟顾樊的什么？”
“我……”萧恒不想狡辩了，King在察言观色方面也有很突出的能力，“我知道了，你是他的……”
“你胆敢调查我？”
倒也不是King的话打断了萧恒，只是下巴的力度有加深了许多。
萧恒没法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咬牙说出：“对，那又怎样？”
“又怎样？呵，你也配跟我说这句话？”
不配。
我不配。
在这个世界上，萧恒几乎什么都不配。
不配爱一个人，不配被人认真地爱，不配去了解一个也算是和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人，不配去调查自己想知道的事。
下巴上的痛感还是其次的，他已经哑口无言。King和顾樊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时候的话语，都从来不顾及他人感受就脱口而出。
萧恒没想到自己会哭了。
“你还有脸哭？”King还是紧抓不放。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剑一样毫不留情地刮着萧恒的脸。
萧恒再次意识到，这个世界，这个地方很大，却没有他整整意义上的容身之处。
他这一生，就要这么完了吗？
萧恒麻痹自己，闭上双眼。
那才是真正的“哭”，真正的，液体从眼眶中脱落。
第35章 第二天的太阳
眼睛张开了。顾樊坐在床头，萧恒看不到他的眼睛，更不可能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只是喊着：“顾樊。”
指名道姓。顾樊不应该不回头，那张俊脸剩下的尽是温柔：“你醒了。冰雕。”
萧恒的意识全然恢复。他度过了昨晚的那一大劫，king没有杀了他，中场被顾樊阻止了。他一把拍开king的手吼着问他是不是疯了的时候，萧恒就已经倒在他怀里，双眼睁不开，但睫毛还在颤抖。
顾樊从发现到阻止有十秒钟，king完全能够在这10秒钟断了萧恒的命，但是没有。king故意延迟了，再加上萧恒腹中有一个他们费尽心思保其周全的胎儿，king还不至于意气用事到对萧恒也手起刀落，他只是恐吓，本意不在于杀。
“我的下巴。”一说话，那种剧痛就袭进身体。萧恒把视线放在顾樊身后的，把自己反射进去的镜子。
下巴已经被包扎过了，此前还有一道很大的口子，是指甲慎进肤里的痕迹。
“没有掉。”顾樊想让他放心，“但是冰雕。”顾樊起身，脸庞凑近萧恒，萧恒颤了一下往床上仰：“你要干嘛？”
“没。”顾樊把手撑在床沿几乎要陪他一起躺下去，“昨晚的king那个疯样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的是，你对他言听计从，为什么他有权随意摆布你？”
顾樊继续补充：
“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要你来代孕的，一个让自己自尊无处安放的理由又是什么？冰雕，你上次跟我说的过去里面没有黑老大，——那么你跟黑老大，到底是什么关系？”
空气僵住，时间也静置片刻。
萧恒别过脸，他不想回答，一个字也没回答。
“喂，要是在网上，你这样可是泡不到妹子的。”顾樊只是想宣泄一下对这种突然冷落的不满！
萧恒来了兴趣，调侃：“我还，需要，泡妹子?”
“对哦。你是gay。”顾樊有所醒悟，马上改口，“那，你这样忽冷忽热也是泡不到小哥哥的。”
“我这样忽冷忽热也是泡不到小哥哥的。”萧恒转述一遍给自己听，随即眼睛微眯，“那这么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就能泡到你?”
顾樊躲过那道秋波：“……那可不一定。”
但萧恒回答了。他如是说：“没什么关系。一切，如你所见。”
“……”
“那他经常打你吗？”
顾樊脱口而出，如果一切如他所见，他想自问自答地做出肯定。
“还好。相对来说。”萧恒回答。
顾樊没再问下去。萧恒总是惜字如金。“你好好休息。”顾樊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萧恒抿了一口：“那你呢?”
“在这。看书，吃鸡。”
“放首歌吧。”萧恒提议，也不算提议，只是他想听。
“你睡吗？”
“跟我睡不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