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活下去。在那里。我是个孤儿。”萧恒不想再多说了，起身爬上了矮床。顾樊还坐在那里发呆，他曾未想过。
不是萧恒不想说，他多想在心仪的人面前毫不隐瞒，只是说了也罢，不说也是如此。事情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一说起，就滔滔不绝，像在编故事，像一个只有一张无辜脸的女孩在哭穷卖惨一样。
而且事情过去太久，再把伤口翻出来，对谁有利呢?
但是始料未及，顾樊会在萧恒熟睡之时，很主动地把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抚摸，“我知道了，我在。”
是梦吧?
萧恒睡了过去。
顾樊走出房门，他很想就这么去问问King，萧恒所回忆的往事里没有King的影子，就算顾樊也不太相信King和他会有什么直接血缘（他不相信亲爸爸会对自己的子女那么狠。）他是看过King在萧恒过于无奈的时候依旧厉声呵斥扇耳光砸东西的。萧恒对他而言更像是工具。
但是顾樊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如果直接去问，并不难想象萧恒以后的煎熬——他很可能会因此对萧恒狠狠惩罚一顿。
顾樊点上一根烟，他很少吸。顶多，就是在左右为难百无聊赖的时候吧。
还剩下整整半截烟，顾樊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呼唤。那是他的名字。
第26章 意外的钱钱
顾樊走进房间，看着罩在被子底下的，萧恒的身体，耳边是他富有节奏的心跳和呼吸。顾樊松了口气，大概是刚刚在幻听吧。
这几天操劳过度产生幻觉，为了犒劳自己，顾樊扭头“杀”进某件实验室。
从被打破的十只试管上来看，King很想装作不认识顾樊。
“黑老大，为什么你还藏了一堆小蝌蚪？”顾樊的视线从目镜上转移，连电子显微镜一并抬起。“是jing液。”King替他盖上了了一侧的瓶子，他没想到顾樊会去观察自己的东西。
“记得收拾，再给三十秒。”King补充。
“唉，果然黑老大还是黑老大。”顾樊摇头叹息。
并不是有意的。顾樊想解释，他只是在收拾收拾的时候，失手打破了第十一支试管和第二个载玻片。“黑老大，”萧恒嘴角上翻，“你这些东西，质量，有待提高啊。”
King压低了帽檐：“你很欠。”
顾樊笑呵呵。
“……”
“你这个智商也是够了。”King扶额，看着把显微镜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嫌弃就别让我帮你收拾啊。”顾樊回应。
一这是他所制造的烂局，二他还损坏了自己的实验器材，King却惜字如金，只是摆摆手，说“算了。”
顾樊方兴未艾，显得“不计前嫌”地邀请King：“教我用。”
“敢情你刚刚看了那么久连一只小蝌蚪也没看到？”King也“不计前嫌”，“你这智商，确实应该好好调一下了。”
顾樊讪笑，他生气不起来，莫名其妙。
不过，一会儿就后悔了。
King：“你没读过初中吗？”
King：“你们课本没写说‘只能动细，不能动粗’吗？”
King：“这才是细准焦螺旋！”
King：“你是猪吗？”
King：“停……”
最后King脱口而问：“你妈就没教过你怎么使用显微镜吗？”
“没有啊。”顾樊回答。顾睦是从来不允许他走近自己的“实验室”的。
听顾樊的回答还感觉他有些无辜，像犯错的小孩一样，但King是不太可能去安慰他的，反倒补了一刀：“孺子不可教也。”
“你说什么？！……”
“妈，嗯嗯嗯嗯嗯嗯嗯嗯……曼谷天气可好了，不冷不热多尴尬呀。”顾樊侃侃而谈。
顾睦和李叔从三亚回来的时候顾樊还住在实验室照顾萧恒，顾樊脑子一热就编出自己“长得太帅吓到了商场转盘转出个泰国一周游”。
“一周啊，不去白不去！”顾樊说得夸张。顾睦答应了，顾樊在房间收拾行李，收拾了一堆，但都是带去实验室用的。
一周到期时顾睦问顾樊怎么还不回来，他脑袋更热了竟然编出一个在这里交了个朋友没想到是知名公司总经理而且很相中他，现在他打算直接在那家公司进修了。
编得虚假又走心动人，顾睦竟然还能因此哭了一下午。
“哎哟我的中国不，世界级好妈妈啊。你转账给我干嘛？我有手有脚不能自己赚啊？虽然还是实习期，但是工资也不低……”
说得轻松，也同样虚假。
顾樊现在已经开始学着赚点小钱了，萧恒的肚子需要的开支大，他自己偶尔也想添几件衣服鞋子。他现在开始学着打工，比如说利用吃鸡时间，接一两篇原稿打打字，这一天下来，不经头脑地敲上一篇玛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