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梅瞪了他一眼:“你就宠着她吧!等我去了县城,没人管她,叶子还不被你宠上天去。”
敢情这是把公社礼堂当成艾家客厅了!
刘秋水气得气都喘不匀,好容易平复下来,把破烂的舞鞋举到陈书记跟前,哭着说:“书记,这是艾丽梅剪的!”
陈书记脸色一沉,艾老爹身边的中年男人也缓缓走过来,皱着眉听她继续说。
就在此时——
“爸!”陈虎子撒腿跑来,嘭一声撞在陈书记怀里,“爸,我来找你了。”
陈书记推开他,严肃:“虎子一边玩去,爸爸在办正事。”顿了顿,转头看向刘秋水,“你说的不是小事,你爸妈呢?”
刘秋水顿时脸色苍白,说:“妈很早就去了,爸爸的一个哥哥今天在生产队,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陈书记嗯了一声,摆摆手:“那这件事等——”
“不要等!”刘秋水尖叫说,“证据确凿,这还要等什么?!”
中年男人笑了,看着陈书记:“姑娘有话要说,让她说完。我们这次看看要不要在你们这筛能进文工团的姑娘,看得不只是能力,还有人品啊。”
陈书记深以为然:“是这样,魏副团长,是我思虑不周了。”
陈书记轻轻吸了口气,温和地问刘秋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刘秋水顿时开始抽噎:“我现在就要举报,艾丽梅她和盛丹珍勾结,故意在我上台前剪坏了我的舞鞋!”
艾丽梅冷笑:“我为什么剪坏你的舞鞋?”
“因为你喜欢王知青!但王知青喜欢的人是我,你嫉妒我!”刘秋水咬牙切齿地说,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我为什么喜欢王知青?”艾丽梅简直气笑了,“他那样一个趋炎附势,冷漠无情的人,我怎么看得上他?要不是他是北华大学下来的知青,我爸根本不会叫我和他订婚。”
“还有艾叶子!我推她下河!”刘秋水嘶声力竭,不再顾及什么形象,哭倒在地。
“你是无心的,我怪你干什么。”艾丽梅蹲下身,定定地看着刘秋水痛哭流涕的脸,轻声说,“我只想好好跳完这场舞,试着去考文工团,是你毁了这次机会。我想要个解释。”
“你说证据确凿,证据呢?”艾南卓温和地问,“请你把证据拿出来。不然的话,就准备一下道歉会的演讲稿吧。”
“没有证据……”刘秋水歪歪倒倒地站起身,惨笑着说,“有证人,请把盛丹珍找来,可以吗?”
听到这个名字,艾丽梅皱了皱眉,陈书记点点头,叫了舞蹈队的郝老师过来,吩咐了她几句,让她去找人。
“应该没事的。”艾叶子逮着空,凑到陈虎子身边,小声说,“我听到盛丹珍和刘秋水吵架,她被我说服了,不会去害姐姐的。”
“不可能‘应该没事’。”陈虎子斜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艾叶子皱起小小的眉头。
“是绝对没事。”陈虎子挑了挑眉毛,老大人样了,强调说,“是‘绝对没事’,你等着看吧。”
这小子又做了什么?同样的时间,自己说服了盛丹珍,陈虎子干了什么事?
算了,反正不会是还她的。
不一会,盛丹珍被郝老师领进礼堂,脸色白的和一张纸一样,整个人就像一朵纯洁的玉兰花,在不住地颤抖。
“好了,人到了。”陈主任看着刘秋水,说,“你想说什么,赶快说吧。”
“今天早晨……”刘秋水颤抖着开口,“艾丽梅假意和盛丹珍去乐队那边和乐队商量舞蹈队站位的事情,其实和盛丹珍一起,拐进了更衣室,去剪我的舞鞋。”
“你说谎!”艾丽梅厉声说,“我确实去乐队那边商量站位!整个乐队的人都能给我作证!”
“你确实去了。”刘秋水反驳,“你离开候场室,去了多久?又和乐队说了多久的话?”
“谁的时间能掐这么准?”艾丽梅怒极反笑,“你这是卯足了劲要给我扣屎盆子吗?”
“没关系,你不承认没关系。”刘秋水轻松地笑了,她歪了歪头,感激地看向盛丹珍,“可是你想不到,就在我准备上场、却找不到舞鞋的时候,盛丹珍和我承认了。她不想和你狼狈为奸,她说她剪坏鞋子这件事是你逼她做的。”
“是这样吗?”艾丽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缓缓看向盛丹珍,轻声问,“阿珍,是这样吗?你说什么我都信。”
盛丹珍一直没往刘秋水这里看,她一会看向艾叶子,一会看向陈虎子,许久抬头,缓缓开口,吐出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艾丽梅连刷的一下惨白,艾南卓、艾温华两个人同时冷冷地看向盛丹珍,陈书记等人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