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顾钦纵马当街穿过,一把长刀劈过去便削下两人的脑袋,再一个回马枪杀了另外一人,庞勇本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见到顾钦先是一震,随后红了眼眶。
“将军!”他第一次这样称了顾钦一句,“末将未听调令,先来了此处,是我害死了弟兄们!”
再看巷中横死一片,有一大半都是地字营的尸体。
顾钦冷冷看他一眼,道:“违反军令,事后再处置你,现在马上给我拿起你的刀,杀出去。”
庞勇忙握紧自己的刀翻身上马,跟在了顾钦身后。
这条巷子通往两个方向,一条是在城内,一条是在城外,顾钦思忖一瞬,带着人往城外追去。
果然,越到城外把守反而愈发严密,一条队伍正在运送,依稀可见拉着数箱物资和几车的女人。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沈凌烟苦苦哀求,她知道自己一旦被送往下一个城池,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与车上其他女子空洞麻木的神情不同,她还存着一点希望,正为自己的生存苦苦挣扎。
然而没有人理她。
“我夫君是谢山的军师!他叫谢全!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是被误抓到这里来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否则让我夫君知道,肯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这句话终于成功换得有人回头扫了她一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是真的!”沈凌烟道,“求求军爷行行好,就差一个人送我回去就好!我夫君还在城中等我呢!”
那人冷冷睨了她一眼,点了两人将沈凌烟压下牛车,“你们两个,送她回去,她若是敢撒谎就直接杀了。”
二人应下,拽着沈凌烟就走。
然而沈凌烟十分美貌,即使形容狼狈,她那双灵秀的眼睛和细嫩的皮肤还是会让人眼前一亮。
押送到半路,这二人对视一眼,突然起意。
这批女人押送的都是处子,是要进献给某位大人的,若非如此,领军也不会让沈凌烟下了马车,她既然是有夫君,那就不是处子了。
至于什么军师的夫人,谁在乎?
他们先把这女人玩了再送过去,她还能跟自己的夫君告状,自毁清白不成?
两人一拿定主意,见距离大部队已经远了,立刻就拽着沈凌烟往旁边的。
沈凌烟尖叫一声,她虽早已料想到这二人怕是不会让她好过,可她没想到这些畜生在荒郊野外就敢这样。
她知道喊救命无用,索性先行顺从,再找时机拔下头上的簪子杀了这二人。
不过希望渺茫,沈凌烟紧咬着下唇,心中默默祈求着上苍能给她一条生路。
两个男人见她配合,目中露出不屑又轻蔑的视线。
“我道是什么贞洁烈妇,不过是个婊子!”
那人话音未落,脖子上突然出现一条血线,他的同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顾着扒沈凌烟的衣服,突然一颗头颅就滚进了他手里。
“啊!!”那人吓得惨叫一声,被顾钦一刀斩下,没了声息。
沈凌烟惊诧抬头,对上一张英气的脸,来人竟是个女子。
“没事了。”顾钦道。
“你是...你是来救我的吗?”沈凌烟立即起身跪下,“求求你带我走吧,我的丈夫将我献给了谢山,他将我侮辱后遗弃,我实在没有活路了!”
顾钦垂眸看着她,有些惊艳于这个女人的美貌。
她身上穿着烟粉色的裙衫,已经被方才那两人撕得不成样子。
顾钦向她递出一只手,邀她上马,沈凌烟将手递了出去,顾钦拉她上马,顺带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人披上,沈凌烟嗅见外衣上这股淡淡的皂角香味,一颗慌乱的心渐渐平定下来。
后续驰援的部队和早就将荆州围住的天字营士兵将那队押送物资的人拦截下来,杀掉了押送的谢山军,救下了车上的妇孺,所有人都被带去了燕军临时驻扎的营地。
之前那伙谢山军已被剿灭,现在就只剩下谢山等人下落不明,有人猜测物资全被送出,匪首谢山说不定已经不在荆州城中了。
回到营地,照例清点缴获的物资和伤亡人员,顾钦正准备回营帐歇息,却见苏玉澈的营帐内还亮着灯。
她处理完手上的事已经是深夜了,这人怎么还没休息?他不是一向睡得很早吗?
迟疑一瞬,顾钦来到了苏玉澈帐外,尝试询问道:“苏相歇下了吗?”
里面很快传来回应:“将军进来罢。”
顾钦这才走入帐中,见他正坐在轮椅上绘制着什么,她凑近一看,原来是荆州以及附近的地形图。
“怎么还不睡?”顾钦问,“他们吵到你歇息了?”
苏玉澈摇了摇头,“荆州太守要换,房屋俱要重建,这些又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还得从国库支银子,我只是想想省钱的法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