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协助侦破此案,她的脚跟便会站得愈发稳固,到时候绝不会再有人质疑她了。她初入京城,尚未来得及培植自己的势力,探听消息只能走苏玉澈的路子,也只能同苏玉澈合作。
看来今后少不了要与他多相处了。
想到此处,顾钦沉重的心情松快许多。
不知是不是皇城司多粗人的缘故,厨子做的饭非常难吃,倒不是餐食有多简陋,原料都是很好的原料,但是厨子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就连顾钦这种在吃食上不怎么挑的人都有些嫌弃。
她草草扒拉几口对付了午饭,便骑马出了皇城司。
顾钦此时的坐骑还是原身的父亲留给她的,这些日子她发现自己与原身的记忆融合得愈发融洽得当,想起顾启将军时心头甚至会漫上不由自主的心酸。
不得不承认,顾将军生前的确对这个女儿很好,非但没有因为她是女儿便嫌弃,还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只可惜陇西战事不断,原身没有太多时间和父亲待在一起,多数只能被她刻薄的母亲管教,将她养成了那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性子。
顾钦看着身下的这匹乌雅驹,毛色乌黑发亮,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马的脑袋。
“给你起个名字罢。”顾钦自顾地说着话,一边琢磨,“叫什么好呢?小黑行不行?”
都说马儿最通人性,听了这话重重嗤了口气,连表情都在表露不满。
“啧。”顾钦于是又冥思苦想。
苏玉澈出宫时,就见苏丁对着他比划起手势来,他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才看到顾钦立在不远处,嘀嘀咕咕不知在和她的那匹马说什么话。
肃京今日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晌午的日头最烈了,哪家女子出门不会小心翼翼给自己蒙上一片纱罩遮阳?
可是顾钦没有,她束着最简单的发型,穿着干练精神,勾起嘴角时的笑容总带着那么一丝痞气。
......
直到苏丁拉了拉他,苏玉澈才骤然回神,不知不觉竟盯着顾钦看了许久。
苏丁比划着:“要告诉她一声吗?”
马车里静悄悄的,只有苏玉澈一个人的声音。
他难得地皱了下眉,道:“不必。”
苏丁心说公子果然又生气了,小心翼翼驾着马车,随后又听苏玉澈补充道:“她又不是不认得。”
驶出宫门后,顾钦自然而然便看到了,她对苏府马车的外观造型比自己将军府的还要熟悉,自如地骑马上前,十分熟稔地同车里那位攀谈起来。
“昨夜的事,陛下可知道了?”
马车内默然一瞬,还是传来他清悦好听的嗓音:“知道了,陛下甚为忧心。”
“此案我与你一同协查如何?”顾钦道。
苏玉澈轻叹了口气,“陛下正有此意,狼人背后说不定牵连甚广,陛下身边能用之人不多。”
他语气平平,双目深处却暗起波澜,陛下既然要将此事也交给顾钦来做,那就说明他已然在策划对顾钦出手了。
而于此风波中已经窥见天子心思的他,究竟该不该将真相告知顾钦呢?
天下女子皆愿服侍君王左右罢?那顾钦也愿意吗?
微微风动,车窗上的绸帘被掀起一角,骑在马上的女子容色英气又足够敏锐,她猛然回过眼来,视线交接的那瞬苏玉澈下意识别开眼去,形容多了一丝慌乱。
绸帘放下,将车内那人再度遮得严严实实,仿佛方才不曾偷看过她。
这是怎么了?顾钦心中疑惑。
等一路把人护送到苏府,顾钦十分自然地跟着人往门里进。
苏玉澈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去给将军沏壶茶。”苏玉澈吩咐老管家道。
“不用,不用,我不喝茶。”顾钦摆了摆手,“我来看看昨晚那只醒了没有,能不能从他身上套出什么线索来。”
苏玉澈道:“今日将军应该不会这样得闲才是。”
“你连这个都知道?”顾钦眸中起了片兴味,“看来你的手下也调查过我,既然如此,也应当知道我与他们关系并不亲近,苏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查我的?”
......苏玉澈沉默地看了顾钦一会儿,他从未见过哪个人如此有兴致地问他都查到自己些什么,浅声道:“我另掌墨阁,如将军所料是收集各方情报的组织。”
顾钦一愣,没想到苏玉澈会突然对她交底。
转瞬又了然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苏玉澈颔首默认,“墨阁很少杀人,被将军撞见的那次是为数不多的一件。”
王家赘婿惨死燕飞春,王家嫌丢人,从头到尾连个面都没露,已然在准备给二女儿张罗新的婚事了。
而那赘婿的家人也怕得罪王家,一直赔礼道歉,更不敢大办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