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现,那个男人只对她笑吗?旁人同他说话,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女子闻言望去,只见那个高挑的女子俯身在男子耳边说了句什么,果然换来他忍俊不禁的模样,清冷绝尘的姿容一下被这点人气化开,变得生动明艳起来,看得女子直红了脸。
好像...好像还真是个有主的。
大船缓缓行驶,港上微风浮动,顾钦正与苏玉澈并立一处看海。
“你那里也有海吗?”苏玉澈问她。
顾钦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懂,我那里的地下水都被污染了,植物和水源是非常珍贵的物资,需要花高价才能买到。”
苏玉澈紧着眉心,“那人们要用水怎么办?”
“有一部分人能拿到地上城的密钥,都搬迁去正常用水的地方生活,绝大部分人只能靠这些人私运的水源生活,私运者被发现即是死罪,但是因为暴利仍然有不少人去做。”
苏玉澈听着顾钦叙述,眉头愈发紧了,他都无法想象那里的人是如何生活的。
船只大约行驶了多半日,终于在靠近岸口的地方着陆,竟是皇子亮亲自来赢。
顾钦一眼便从南暻大臣中认出皇子亮来,其人与墨阁探子形容的相差无几,身高在一众大臣中的确算得上是伟岸,五官偏英气,又不失南暻人特有的柔美体态,便是放在大燕,也是极受女子喜爱的长相。
见状,顾钦不由怀疑,难道善若公主当真是看上他的样貌不成?
皇子亮上前几步,目光落在为首的苏玉澈身上,看见竟是个不良于行之人,他心中惊讶但面上不显,只是恭敬道:“阁下想必就是苏相了。”
苏玉澈颔首,“大皇子,有礼了。”
几句简短的问候之后,皇子亮的目光便自然而然落到苏玉澈身后的女子身上,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女子很快回过头来,英冽的眸子对上他后露出一丝浅薄的笑意。
“大皇子,有礼。”
皇子亮微怔,南暻一直有种暗含的审美,无论是男子也好、女子也罢,都喜欢长相英气高大的,最好还能是个武将......
皇子亮这半生荏苒,素来不屑于此,只想着不论生得如何,长得好看便是,还分什么英气不英气的。
然而在看到顾钦之后,他这个坚定的想法好似出现了动摇。
这名女子,身高近乎要盖过他去了,皇子亮看着她,心跳乱了几分。
“这位是......”
“顾钦,负责护送公主,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大皇子不必......”
“原来你就是大燕那位女将!”皇子亮的神情愈发激动起来,南暻民风虽开放,不计较女子出入学堂,但是因为南暻一直生活平静、百姓富足,甚少有百姓愿意从军吃苦的,几百年都见不得一个女将。
自从听了顾钦的传闻之后,南暻的书市上一夜之间就多了很多女将军的话本,有些是画出来的、有些是记叙,无一不是以顾钦为原型。
皇子亮自己书房里就私藏了好几本什么《女将军与敌国皇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诱敌深入:发现她竟是女儿身》、《冷面将军的温柔贤夫》......
本本经典,都快被皇子亮给翻烂了。
苏玉澈默默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这个大皇子看着顾钦的眼神让他不大舒服。
“我们南暻流传着你的许多传说,见面才知原来将军是这样神武的女子......”他看着顾钦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顾钦只听了前两句,后面她只看着这个皇子两片嘴唇开开合合。
半晌,她见人说完了,敷衍道:“大皇子也不遑多让。”
皇子亮一听,面上露出几分应景的羞赧,看得苏玉澈更糟心了。
一行人终于被请入皇宫,各自分了住所下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苏玉澈发现自己的房间和顾钦的相去甚远,互相走动就要大半日的时间。
反而是顾钦的房间,被安排得与那皇子的书房甚近,走上不到一刻就到了。
白日里他们只需好好在殿内休息沐洗,到了晚上自然有宴饮安排。
苏玉澈听着外面的虫鸣声,心中忽然一阵烦躁。
以他敏锐的直觉来看,那个皇子亮十有八九是属意顾钦了。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
两个时辰后,南暻欢迎大燕使臣的晚宴如期举行,南暻国君是个年过四十的儒雅中年男子,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度,身边围着两名美艳的南暻妃子。
顾钦一直在宫殿前等着苏玉澈过来,她换了身较为随意的穿着,在看到一身织金乌衣的苏玉澈后先是一愣,接着就被他吸走了心魂。
从她第一次见到苏玉澈的时候,他都穿得非常素淡,大部分时候穿的都是朝服,即便他不需要衣服来衬托他,但骤然更换的穿衣风格还是让顾钦眼前一亮,半晌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