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龟公?”知音问。
“龟公就是扯皮条的人,姑存忠厚,我不会说出那些人的名字。”露比说。
阿祖吓了一跳:
“别说人家的事,那关你什么事?”
露比舞动着筷子指着丈夫:
“什么不关我事,我那么穷,便是因为不肯做应召明星。在嫁给你之前,我只有过一个男朋友,我是正经人来的!”
阿祖问:“你们刚才怎么搞的?”
知音轻托着腮儿:
“朱太太把她的故事告诉了我。”
露比拿了纸巾印着脸:
“何止是故事,简直是血泪史!”
阿祖对太太说:
“人家不是叫你去讲自传。”
知音说:
“朱先生,我懂得拿捏的。朱太太是个有真性情的人,你也是。”
露比继续用纸巾印着眼泪:
“没有阿祖,我露比今天早死掉了,我好爱我的老公。”
露比倒在丈夫的怀中,又哭又笑:
“天可怜我,给我个这么好的归宿。”
阿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宝贝,别哭,别哭。”
知音看见他们夫妻如此相亲相爱,想起自己,心下一阵酸苦。
“乐小姐,我和太太一块儿出镜。”阿祖说,一只手仍在抚着太太的肩。
知音默默地点着头。
露比哭完了,一脸七彩的化妆已让她抹得一塌糊涂,像个大花脸。
“真的出丑了,乐小姐,但你是我的偶像,做女人的辛酸,只有你才明白。”
露比望着乐知音说话,手却从皮包里摸了根眉笔出来,边说边将眉笔往唇上画,把半边嘴唇涂得黑漆漆的。
“朱太太,你是不是拿错了唇笔?”乐知音提醒她。
露比忙把粉盒掏出来,一照镜子,大大地怪叫一声:
“糟糕,我只顾说话,把眉笔当了唇笔,哇,变成黑嘴巴了!”
阿祖对太太说:
“你到洗手间把化妆修理修理吧。”
“是,对不起,乐小姐,阿祖陪你继续吃饭,我很快便回来。阿祖,你好好地招呼乐小姐。”
露比冲了出去。阿祖像看着个弄花了脸的小孩子般摇着头笑,笑中有无限怜借:“世华,我不会以我的太太为耻的,别担心我的形象和身份。”
知音慨叹地道:“阿祖,这是真爱。”
阿祖说:“我学会了珍惜眼前人。谢谢你邀请露比出镜,那令她的自卑感减掉了不少,她觉得你接受了她。”
知音握着阿祖的手:
“我得回电视台了。祝你们永远幸福。”
阿祖握着她的手,心里有点激动:
“世华,好好照顾自己。”
知音喉头酸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唔”了一声。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事,随时给我电话。别忘了我们是老同学。”阿祖诚挚地叮咛,“好好照顾自己。”
“唔,是。”
知音没等到露比回来。重头化过妆,怎晓得是半小时还是一小时?
起初见到阿祖,本有千言万语。此刻,她不晓得从何说起,不说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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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偶然相聚还离索
回到电视台,编导问:
“把朱太太摆平了?”
知音眨眨她那双大眼睛:
“我邀了她出镜。”
编导叫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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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你神经病发作了?把那长舌妇大花脸请来出镜?”
知音道:
“她是个好妇人。你且听我说。”
编剧听完了她的报导,啧啧称奇:
“难得,难得。朱祖创不只是二世祖那么浅薄,这样对太太,实在没话说,怎么这人这么纯?”
乐知音轻喟说:=\
“我也是抱着偏见而去的,看到了他们,令我又学懂了一些,人是不需要太复杂的。”
编导双手插在牛仔裤袋里:
“真是天助我们,那访问一定会令观众感动死了,我做梦也没想到节目可以有这样的内容。”
“朱祖创很真。”知音边说边羡慕着:“他是个好男子。起初我们担心的是他太太的出现会降低他的身分,如今,这只会显得他的性格更加高贵。”
“不过这辑要录影的。”编导说:“他们不同李颀,李颀是惯于出镜的人,朱祖创夫妇不是,只怕做丈夫的没机会开腔,从头到尾都让他那太太说个不停。”
“同意。”乐知音说:“让我用你的桌子一个下午好吗?我得先把问题组织一下。”
“随便坐。”编导把桌子凌乱的杂物先拨过一边:“公司每年赚那么多钱,却是连桌子都不肯多买几张,只好你坐时我站,我站时你坐。”
知音埋头拟了草稿,她不想回家。旧时人的幸福,比起她现在的孤清,令她悲喜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