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维亚懒洋洋地伸了伸腰。
这个女人就是懒,世华今天才明白。
“怎么认识制片家?”世华不晓得她的路从何走起。
“一直以来,我想认识谁便认识谁,有什么困难?”
“我觉得很困难。陌生人来的,话题从哪儿说起?”世华真不知她怎么搞的。
“床上啊,有哪个男人逃得过一张床?”
施维亚经验丰富地说,一点也没有难为情的感觉,反而一脸洋洋得意。
“那你也得喜欢那些男人才成啊!”世华完全不明白。
“不用喜欢的,我只当他们是地上的砖头,一块一块地等我踩,铺我的路口。”施维亚说。
“你不尊重你的身体?”世华问。
“身体?身体?那算什么,三分五分钟干完的事,牺牲不大啊,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你别听那些男人夸口,都是三五分钟的事而已。”
施维亚毫不在乎地说,世华的脸却直红到脖子里。
施维亚一双媚眼瞟着她:
“你还未试过?”
世华摇摇头。
“处女不处女,没什么大不了呢。”施维亚说,“我的处女给了阿祖,他便以为是白头约,碍手碍脚。”
“阿祖人也不错啊,也蛮好看啊!”
世华对阿祖始终有几分情谊。
“是,他人不错,也蛮好看,但看得多便厌了。”施维亚说。
“总好过你现在的阿卡吧?”世华说。
“玩木偶,也要有好看的、丑怪的,我是人呢,不是木偶呢,我玩木偶而已,不是要跟他们配对。”施维亚说。
“施维亚,你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老的?”世华见她言谈无忌,便想她不介意这一问。
施维亚果然不介意,但眼中也有点感伤,却还是贾其余勇他说:
“老了?老了有老人,是不是?我才二十岁,世上永远有男人。”
“施维亚,你到底想要什么?”世华问她。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很多男人,很多方便,很多钱。”
“但那不是人生目标啊!”
“人生目标?要目标来干什么?起来又是一天,睡觉又是一夜。”施维亚说。
世华觉得她的性情不大像人,倒有点像野兽,毫无目的的,可懒则懒的,可噬即噬的,只看她什么时候肚子饿。
也许她的兽性便是她的特殊魅力吧。
放学回了小白屋,安雄过来陪她吃晚饭。
世华说及施维亚的话,只是没提及她对处女的意见。
程安雄说:
“那么她也会像野兽般消失。”
“你觉得她对你有吸引力吗?”
“没有,我很怕这样的女人。”
“她说她这学期毕业了。”
“毕业?她有好多科不及格,被学校请她出去才真。”
“我和她不熟,为什么她要告诉我?我反正不知道。”
“施维亚是聪明的,她就是知道你纯,人家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安雄说,“临别秋波,她要给你一些坏影响。”
“我不是那么笨吧?”世华不服气。
“在她眼中你是笨的。”安雄说。
“那是她自己没有智慧而已。”世华反驳。
“不要驳我,认为你笨的不是我,是她,别恼错了人。”安雄忙摇手。
“奇怪,我不讨厌她。”世华说。
“你虽然纯,但是高做,你是在可怜她。”
“也不完全是,我觉得她有几分可爱,她放任,扯谎,甚至肮脏,但是她不是邪恶的。”世华边说边在捉摸自己对施维亚的感觉。
“她自暴自弃而已,她是我所见过最懒的女人,每天除了在脸上涂白粉画黑眼圈,连头发也懒得梳。”
“所以我觉得她像野兽。”世华说。
“她的家境不差的,起码是小康之家吧,但她喜欢堕落。我想她家里都不知她在美国搞成这样,还以为她真的念什么硕士博士去了。”
“阿祖又怎样?”
“他是喜欢这一类女人的。”
“但施维亚没打算嫁给他。”
“我们走着瞧,阿祖一定不会要个女学生,不是我看死他,他终于会落在些三流小明星的手里,因为他有钱。”
“为什么不是大明星、名门闺秀?”
“他本身的条件其实很好,但我想他有被虐狂,喜欢伤心。有些人爱上爱情,有些人爱上伤心。”安雄说。
世华凛然一惊,自己似乎两个倾向都有。
安雄见她忽地不言不语了,便问她:
“你在想什么?”
“噢,我正想问,你呢?”
“我只会爱上人,不会爱上爱情。我很怕伤心,受不了。”安雄说。
世华料不到,雄赳赳气昂昂的程安雄,居然是受不起伤心。
“如果你伤心了会怎样?”世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