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绩很好吧?”世华问。
“不能不好。我父母都是教书先生,千辛万苦地储了一点钱送了我们两兄弟来美国念书,他们捱了一辈子,我也希望他们将来享享福。”
“朗尼,你真好。”
“世华,你大概是个千金小姐吧?”
“那有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追千金小姐,但我又喜欢你,所以我说呢,先挂号来着。”
“有空来宿舍聊聊。”
“我很少有空。你呀,别拍太多拖,好好地念书。”朗尼又笑出他那排整齐的白牙。
好爽朗的一个男人,世华想起李颀。
李颀什么都不在乎,但没他开朗,总有点听天由命的无言悲戚。
不过,李颀的环境比起朗尼又差许多,李颀连父母也没有。
“我走了,不阻你做功课。”朗尼双手插在牛仔裤袋中大步地去了。
世华突然想起一件事:
“朗尼,等一等。”
“什么?”
“迎新会那晚,常常站在约瑟旁边那个……”
“哪个?这儿天字第一号的优异生。”朗尼说。
“他……”
“他什么?不告诉你。我来是为我自己!”
朗尼扬首阔步地走了。
日子像过得很慢,也许因为世华既专注于功课,约会又没完没了。其实才到了加州理工一个月,生活的多彩多姿已胜过她以往的十七年。
优美的校园,一列列的西班牙式建筑物,南加州的地方名字,圣什么什么的,来源都是西班牙文。
约瑟和宝莲很照顾她,就像家人一样。
宝莲常约她去游泳、看电影、逛街,约瑟永远做车夫。
要是宝莲不是那么毫无疑心机心的,应早看得出自己的男朋友对世华那抑压得好困苦的情意,他的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痴痴地看着世华。
世华自是觉察到的,但她只好装做不知道,她是那么的喜欢宝莲,宝莲是那么地疼她,她希望三人的好朋友关系永远维持下去。同时她亦知道,她是唯一可以保持这一线之差的平衡的人。
宝莲嘴里常提程安雄、程安雄,这个名字,显然她跟他很熟,但是偏没见过他们叫过他一齐来。
“程安雄是谁啊?只听你说,却不见人。”世华终于忍不住问了。
“是我和宝莲的好朋友。”约瑟说。
世华的脑子叮当一响!那张英挺不凡的脸孔,朗尼口中的天字第一号优异生。
“约瑟,我刚来时那个迎新会,有个人整晚站在你旁边,不跳舞也不做声的。”
“那便是程安雄了。”约瑟说,“他是不大做声的。”
“跟我便不晓得有多少话儿聊呢!”宝莲说。
“你是傻大姐嘛,谁跟你聊都开心!”约瑟说。
“谁说我傻,我一点也不傻!程安雄最是眼角高,笨一点的他都不跟人说话呢!”宝莲高声抗议。
“施维亚他也不放在眼内吗?”世华间。
“施维亚?”宝莲一听见这个名字便怒火上升,“从第一天起,程安雄就没多看施维亚一眼,他不喜欢不正经的女人!”
“那你又太夸张,施维亚初来时并不像现在这样。”约瑟还是有点同情施维亚的。
“是你才会这么护着她!”宝莲一指戳在约瑟的太阳穴上,“她初来便四处放骚,你还背着我去约过她呢,你以为我不记得?”
“那时个个都去约她,我也趁趁热闹嘛。”约瑟说,“何况,当时又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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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你。”
“当然,你以为我是施维亚那么容易追的吗?饶了你吧!”宝莲是最容易哄的。
事实上,是当年约瑟追施维亚不到手。
“你说所有人都追施维亚,那么他们当阿祖是什么?”世华问。
“阿祖管得住她吗?她需要人追的吗?她一见到男人便嗲上去了。”宝莲说。
“阿祖也脾气大啊,动不动便给她几个耳光的。”约瑟说。
“阿祖是脾气大了点,但这两年驯下来了,给女朋友弄得这么没脸,怪可怜的。”宝莲说。
“程安雄一次也没有约过施维亚?”世华再问。
“没有。”约瑟说,“美国女生倒有约会一些。”
“他不约会中国女生的吗?”世华问。
“不是不约,没有合他心意的而已。”约瑟说。
“有我呢!”宝莲的梨子脸悄悄地笑。
“有你,有你,不过你是我的女朋友嘛。”约瑟怕她再算施维亚的旧账,急忙讨好两句。
“他在美国女生中很吃得开的。”宝莲很为她的老朋友而自豪,“他是本校剑击队的主将,是加州校际西洋剑比赛冠军,剑击队里也有美国女生的。”
“他念书每科都拿A,NASA每年的暑假奖学金他都拿到。”约瑟说,“NASA是在全美国的大学挑精英学生去作暑期训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