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有些昏暗, 只有一盏灯具,一张床和一面有些大到诡异的镜子。
镜子里倒映着床上的女尸,此时一位白色大褂的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勘查,一旁还有助手正在拍摄细节图。
“死者华霏霏,女,朝天躺,双手被塑料手铐束缚在床两侧......颈部有明显勒痕,身体各处有明显淤青,下阴有不明液体, 疑似有过性......现有的症状和室温影响, 暂时无法判定死因, 需要等我回去解剖。”
法医对着刑警讲述完他的分析, 其中一个刑警带着手套靠近女尸。
监视器里镜头结构从半身变成了局部特写,随着橡胶手套的运动视角靠近女尸,镜头再从刑警视角特写, 变成了房间的上帝视角,正中央便是平躺在床上的女尸。
巴掌大的脸上尽显苍白,镜头下移最为明显的便是脖子上发青的勒痕。
“性窒息手法的?现场当时情况怎么样?”
一旁有话外音配合:“现场窗完好, 未见明显翻动痕迹, 报警的徐女士进屋确定门锁没问题。”
带着手套的刑警小心挪动死者头部痕迹:“这个痕迹很难勒死, 但是死亡症状与窒息死亡很像。”
大概的勘查让刑警心里有了低,他才对旁边的法医点了点头, 示意他们可以带着尸体离开。
“卡!!换一下组。”
风亦盼注意者监视器里的画面,拿着对讲机指挥。
这一段剧情不复杂,就是单元剧中案发现场的起头。
进场拍完之后,下一幕戏,就是擅长痕迹学的刑警对整个犯罪现场的观察,没有台词,拍摄难点在现场的道具、痕迹设置,这些都是后续破案的线索。
如今剧组本就磨合了几个月,几个主演、配角配合都很默契,就算现在剧本和拍摄刚接手不到一天时间,就可能很快落地。
拍摄很快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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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琳从床上刚起身,一旁的周惠兰就快步带着她离开片场,避免与片场其他人有交流。
回到自己的房车后不久,却发现看到叶一琳拿着卸妆棉,对着镜子怔在那里,关心道:“怎么了?”
叶一琳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特效妆:“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要杀青了。”
“怎么,舍不得了?”
“嗯,很喜欢这个剧组。”虽然周惠兰一直有意让剧组的人与她保持距离,可叶一琳还是和不少人有接触。
像是王千智和罗酉梁两位老师,他们两个人唯二和她聊天时提起恒星案的,知道她已经和现在的恒星和解解约后,便让她安心拍戏,没有为难,也没有同情,只是连同对待其他青年演员一样,在她卡戏的时候给一些他们的建议和经验。
说来,她进组的这半个月,是一句闲话都没从剧组里的演员嘴里听过。
尤其冯智、李政这些主演,相处起来不需要她特意去注意什么,也没有人因为这次事件有异样的眼光。
让她记忆深刻的,还是进组的第一天,冯智还红着脸拿着她《九州》的角色照来找她签名,进组的这一周,每次见到她,就会涨红脸,说话甚至会有些结巴。
至于导演组,倒是对她没特别关照,她的戏经常被风亦盼骂,一会嫌弃是她五官乱飞太丑,一会又说她表情端着有点太漂亮,嫌弃的不行。
只是等到下戏的时候,又带着小花痴的某样,会看着她傻笑,说造物主偏心。
可叶一琳知道,上帝从来没偏心。
风亦盼身上那永远朝气蓬勃的生机,是她两辈子都不曾拥有的。
“其实也没很特别,只是你待得剧组不够多,圈里这样重在作品的剧组也有,以前不错是恒星浮躁,就算安排了大导演,也还是制作人投资人为核心,那剧组都在为商业、各自的人脉服务,氛围肯定不一样。”周惠兰从业多年,见多识广,对此并没有特别感触,“之前的剧组可能你会觉得市侩,可那也是工作的一种方式,没多大错,而且我们现在的境况,你想走青衣路线很难。”
周惠兰说完,想到了什么,感慨道:“但是这样的导演确实少有,明明两不相干的平行线,却愿意这样帮一把。也不对,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你给她营销花费了上百万?”
“应该不会,她只是看不惯别人传播那些下流的视频,也......信守自己心中的信念,即便我曾是小三。”叶一琳语气格外坚定。
风亦盼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但是她所憎恶的,并不和世俗的道德规则一致,就比如,她至少不会觉得人做了小三就该死。
“新年,好久没听到的词了。”周惠兰挑眉,“之前我还以为这个导演不会给自己制造舆论效益,再看她的剧本,想来她不是不会营销自己,而是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