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醒嘲弄地“呵”了一声:这有什么可瞒的。整个乌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是他还会是谁。
黎丰头皮麻了麻,但还是厚着脸皮问:“你……孩子他爸是谁?”
舒醒似笑非笑:“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谁?
黎丰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面目普通、身材微胖的男人。他记得当时自己在茶楼带走舒醒的时候,那男人一声没敢吭,而且想都不想地起身往后退了三步,一副敬而远之、断绝关系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觉得,那么个怂货怕是配不上眼前这个女人。
严格来说,舒醒算不上一眼惊艳,但她衣着搭配不俗,举止沉着大方,眼神明亮通透,身上有一种淡定出尘的气质和自在飞扬的神韵。
局里公认的最美警花明明容颜更靓,还有一身抢眼的制服,居然都没能对她形成无情的碾压之势。
实话讲,单论形象条件,她是配得上楼医生的。
但如果她怀的就是楼医生的孩子,而冯威又说楼医生对她用情不浅,那么凭楼医生的家世人才和魅力,她根本没必要隐而不告。相反,她应该抓住机会赶紧跟他绑定才是。
想来想去,黎丰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这女人其实人不可相貌,同时脚踏着几只船从中得利,只是不小心怀上了那怂货的孩子,又怕事情败露后,楼千里会气急报复,所以才抢先分手。
既然如此,这起乌龙的真相也就不必对楼医生提起了。
正好由着他们一刀两断,免得节外生枝。
黎丰客客气气地把舒醒母女送出了警局,只是眼光之间难掩那似有似无的不屑。
舒醒也不在意,转头挽着老妈的胳膊问:“你刚才怎么吓成猪样了,你是做贼心虚吗?”
舒佩雨此时已经恢复了太后的气度,使劲瞪她一眼:“不是我说,做财务的人有几个能见了警察不心虚的?再说,我根本不是怕自己出事,我是怕我出了事之后没人照顾你,知道不?”
这话估计多少有点儿水分,但保真度怎么也能达80%以上。
舒醒咧嘴笑着,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世上只有妈妈好嘛。”
舒太后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警察怎么会怀疑我们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
她交代得太快,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
舒醒当然不能说实话,便打了个哈哈:“好像是撞了名,警察就弄混了。”
舒太后连道“晦气”:“大过年的,来场无妄之灾,把人心情都坏了。”
“是是是,要不我们去投诉索赔吧?”
舒太后皱眉想了想,却又摆手:“算了算了,人家警察这时候还在奔波破案,说到底也是为了保我们的平安。再说,刚才人家也道歉了,我们也别得寸进尺。”
舒醒当然不会反对,正好打消老妈追根究底的心思,就不会带出楼千里这件事儿来。
不过这件事还是在舒佩雨心里烙了个印。
都快到家门口了,她还忍不住跟女儿叨叨:“我们舒姓也不多见啊,怎么这也能撞上名?”
“可能是我这名字取得太顺口,大家都爱用。”
舒太后就感叹:“可见这名字也不能起得太顺,不然忒容易重名了。”说到这里,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女儿,问,“诶,话说你准备给小家伙取什么名?”
舒醒想了想:“我本来想取‘舒坦’的,你既然这么说,那‘舒塔’怎么样?”
“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舒克和贝塔》嘛,国漫经典,保准人人都喜欢。”
舒佩雨哭笑不得,丢了句“去你的三十三”。
母女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小区院子,顿时就发现气氛不对——一拨住在对门隔壁的老头老太斜眼偷瞟着她们,还不时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明显是在说娘儿俩的闲话。
两人飞快地对过视线,心下不约而同的喊着“不会吧”。
舒醒试着叫了几声“爷爷好”、“奶奶好”,平常最爱夸她的几个老人家眼神躲闪,却又对她们瞄上瞄下的,一副八卦模样。
最后李婆婆率先拄着拐杖迎上来问:“小舒啊,醒醒啊,听说你们被带到警察局去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我们能出什么事啊?”舒佩雨声音骤然拔高,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大家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你们能不知道我们母女的为人吗?怎么能听风就是雨的啊。”
李婆婆问:“那警察有没有找你们啊?”
舒佩雨无奈“唉”了一声:“找是找了,但这完全就是一场误会。你们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不是,你们究竟听谁说我们被带去警察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