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又是一个“做饭阿姨”的小钱钱翻版。
舒醒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他是个同志，我们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叫他‘学姐’，叫习惯了，忘了跟你提前解释。”
行吧，真是开眼界了。
“学姐”对于今天的模特水平很满意。
作为专业摄影艺术家，他是愿意支付报酬请如此高水平的模特来拍这种颇有想法的作品的。
遗憾的是，学妹的男朋友并不愿意让他公开发表作品。
好消息是，对方愿意支付不菲的报酬，而且他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取经验，以后再另寻合适的模特复刻作品。
因此，“学姐”对今天的拍摄工作非常有耐心。
他指导楼千里怎么摆pose，怎么使用眼神，虽然有一定要求，但是正如舒醒所说，他基本全程摆出一张扑克脸就OK。
而舒醒却在他面前被要求仰头露出纤白细腻的脖子，然后用小鹿般空灵迷离的眼神看向他……的身后。
没有任何肌肤裸-露，也没有任何引诱的意味，只是一种漫不经心地无视。
但是在触及那眼神的刹那，楼千里觉得胸口像被狠狠撞了一下，一时间心头狂跳。
半明半暗的光影柔和地分布在她的脸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黯淡了，只有她的脸庞在隐隐发光，美得让人无法抗拒地，想要立刻沉溺其中。
这是她在平时不以示人的一面。
“学姐”也疯狂地围着他们按下快门，不知道拍了多少张后，又指示他们变换姿势、动作和神情。
楼千里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完全遵照“学姐”的指令行事，只是眼神从始至终都粘在舒醒身上。
等到一切拍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然后迫不及待地想看拍出来的作品。
不过，“学姐”一口拒绝了他，并表示他从来只给出完美的成品，绝对不会给别人看未经处理的半成品。
看在舒醒的面子上，金主楼千里只得作罢，表示要尊重艺术家的牛脾气。
事实证明，“学姐”确实是有本事的人。
一周之后，楼千里正与冯威等人聚餐的时候，舒醒给他转发了婚纱照成品。
当时一群人酒正酣、闹正欢。
手机屏幕亮起，第一张正是那张空灵迷离的小鹿。
照片中，背景暗淡，一道柔和的光打在舒醒身上，明亮又朦胧。
舒醒挽起了发，捧起了花，婚纱半遮，转头侧望，眼神飘渺，拽人心神。
而他穿着黑色西装，一派斯文，戴着一副只有镜框的眼镜，站在光的边缘，脸上半明半暗，面（mian）色（wu）清（biao）冷（qing）地俯视下来，凝固的眼神毫无波动，却让人感觉情愫暗涌。
仿佛是默默觊觎，仿佛是麻木神伤，又仿佛是暗怀阴谋，总之是留足了脑补空间。
镜头只拍到胸部，因此照片中根本看不出舒醒已经怀孕六个月，反倒仙气十足。
正如她之前说的，照片张力十足，非常有美感，颇有艺术那味儿。
楼千里很满意。
不过，这种照片怎么也跟欲流横生扯不上关系嘛，之前也太夸张其词了吧。
他正想着，冯威一身酒气地凑过来问：“老大，你一个人躲着看什么呢？”
他忍不住有些想炫耀：“看我和醒醒拍的婚纱照。”
“给我看看！”冯威来了兴趣。
这一对男的帅女的靓，他们的婚纱照想想就很好奇。
“行啊……”楼千里一边说，一边顺手滑到第二张照片瞄了一眼。
冯威的手刚摸到他的手机，正说握紧了拿过来看，谁知下一秒手中一空——
楼千里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把手机拿了回去，并正色道：“照片还没修过，暂时不能给你看。”
冯威心想这算什么事呢，他就是看个新鲜，又不会去挑什么细节毛病，于是笑着说：“我就瞟一眼嘛。老大，我的婚纱照可是给你看、给你笑了的，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楼千里拒绝不了，很勉强地把第一张照片给他看了一眼。
“咦，这婚纱照可以啊，”冯威眼睛亮了，“你在哪家影楼拍的？摄影师可以啊，完全是大片儿即视感！其他照片呢？”
“没有了。”
“什么？”
“只有这张婚纱照。”
“为什么？”
“因为只拍了这一张。”楼千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冯威看了他几秒，忍不住呵呵笑了：“老大啊老大，你说谎也不打个草稿。哪家影楼拍婚纱照会只拍一张的？你别藏着掖着了，给兄弟我看看呗。要是都拍得好，什么时候我带南乔再去拍一套。”
“没有就是没有。”楼千里把酒递给他，“赶紧喝酒去，没事别瞎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