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司无明都快要把他逼疯了,若是再发现娘子过去曾喜欢过其他男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崔英杏眸倏睁。
她就是礼貌性地想了想“你情我愿”这事儿,可没真让这厮这么不给她留情!
“呼!”沉沉吐出一口气,崔英暗暗咬紧后牙槽:“随你,爱看不看,不看你……嘶,不看你就帮我烧了。”
这语气,裴君慎一听便知她生气了,眉眼间顿时露出挣扎之色,哄人的话却已经说出口:“娘子别动气,我——”
说到一半,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家娘子说了什么:烧、烧了?
娘子是在说气话还是……罢了,他管这些做什么,既然娘子都说要烧,他才不会给娘子后悔的机会。
素来公正廉洁、铁面无私的裴大人在此事上却满是私心,当即便拿起三本记事册郑重而坚决地对崔英道:“既如此,娘子之命,我莫敢不从。”
话音一落,他便起身走向烛火。
崔英瞳孔一震:“???”
莫敢不从?薛定谔的莫敢不从吗?
她方才让他看的时候他怎么不“莫敢不从”?
行!烧就烧!她才不在乎!只要他将来不后悔就是!
卧房中很快便传出一阵火烟味。
李裕广原本正耐心十足地抱臂等待,闻见这阵烟味却是两眼一瞪,着急冲进房中:“大人,你与嫂夫人出了何事?”
裴淳紧随其后,先前夫人身边的丫鬟簪秋搬走了最后一盆血水,里面的治疗已经结束,怎会忽然冒出一阵烧东西的烟味?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屏风,待看清是裴君慎在内间烧书册,裴淳神色一松,立即抱剑垂首又退了出去。
李裕广这人却有些粗枝大叶,想着既然都已经进来了,不妨就把该办的事办了:“大人——”
然而他刚起话头,便听见裴君慎声寒色沉地下了逐客令:“出去。”
李裕广舌头一打结,立马转了话音道:“是,属下告退。”虽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儿做得不妥,但多年来“军令如山”的习惯已经深埋心底,他想都没想就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房门,他看见站在院子中央的裴淳才轻嘶一声,跟过去拍了拍裴淳的肩:“我瞧着嫂夫人像是已无大碍,大人到底何时才能出来?”
裴淳闻言不禁觑他一眼,心下腹诽:这么多年了这厮竟还是如此没眼色,真是难得。
不过他没说什么指点的话,只抱剑望向远处道:“快了,你再等等。”
只要夫人醒着,就有人能管得住大人。
与此同时,卧房内,崔英眼睁睁看着裴君慎烧完了三本记事册,又见李指挥使还在外头等他,果然将裴君慎赶了出来。
李裕广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再看裴淳的目光不免充满赞赏,暗暗向其竖了竖大拇指,他便飞快转身走回廊下向裴君慎道:“大人,那些暗卫口中都藏了毒,我没留住,都死了。”
裴君慎刚刚烧掉了那几本不太顺眼的记事册,心情稍虞,便不再计较李裕广贸然闯入内室的事,闻言只道:“无妨,房中有柄断剑,足可向圣上证明寿安昨夜所行之事。”
天色将明,两人边说边走去前院。
青玉这会儿正在屋檐上坐望,看见两人远去,她顿了顿,没追。
其他事她管不着,且就算是想管也有心无力,但保护崔氏是圣上交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做好这件事。
像昨夜这般险些让崔氏丢命的事,绝不能再发生。
前院,裴君慎带李裕广进了书房。
两人在书中待了许久,直到外头天光大亮,李裕广才突然一脸愤懑地推门而出:“不行!我不同意!”
书房里又传出裴君慎沉冷的声音:“回来!”
李裕广脚步一顿,挣扎片刻后到底还是转身回了书房,又将房门重重关上。
他气愤道:“大人,昨夜调遣金吾卫乃分明是我与您一同做的,如今我怎可让您一人去圣上面前揽罪?”
之前青玉提醒李裕广的时候,李裕广并不当一回事,直到方才在书房中经过裴君慎点拨,他才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道理。
正因如此,他才更要与大人同进退,怎可在这种时候独善其身?
那岂不就成了不忠不义之徒!?
两人年少相识,裴君慎当然了解李裕广心中所想,但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更要将李裕广从计划中剔除出去。
“你可曾想过,倘若你与我一同去圣上面前认罪,圣上会作何想?”
李裕广闻言摇摇头:“我不知道,可不管圣上怎么想,最多也就是将我革职查办。大人,当年是您从战场上救了我的命、又提拔我做副将,我这才有了一官半职,便是后来那龙椅上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