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厅里,喝完了咖啡,程顾脸色还是很阴沉。
这时候,侍者欢迎的声音引去了他的目光,他看向门口。
两个人正一同走进来。其中一个正是他最近的对头时望。
另一个银白色的发丝随着风轻轻晃悠,白皙的面孔里透着淡漠,正是那天在马场突然失踪的停灯。
时望牵着他走进来,脸上毫不掩饰失而复得的欣喜。
程顾冷冷看着他们走进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看好戏的微妙神色。
时望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好像一松开他又会消失。停灯只觉得他紧张过度:“你都把精神体绑在我这里啦,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侍者询问过后就退了下去,不敢听他们的谈话。但程顾精神力强大,略微散发一点,就清晰将对话收入耳中。
时望状似随意地问:“这几天你在哪里?”
停灯神色略微变化:“身体不适,在家休息。”
程顾笑了。
特么的谁不知道这几天时望这个傻逼把整个首都搜了个底朝天,包括忒尔丝家族。
这拙劣的撒谎技术,程顾恶趣味地想,以前岂不是很容易被程烬骗,难怪程烬没死的时候把人看得那么紧,怕是太容易被骗走了吧。
时望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脸上表情看不出变化,笑了笑说:“现在好些了吗?我认识一个私人医生,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去,或者让他在家里等我们。”
停灯瞅瞅他,有点纠结地努力圆谎:“现在已经好了!”
时望还是笑着:“检查一下我才能放心,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停灯明白他的意思,信心满满地说:“你是说忒尔丝家族的结盟支持吧?放心,这件事不会有任何纰漏。”
时望目光微微黯了一下。
*
坐在回家的悬浮车上,时望一边联系私人医生,一边看着停灯。
他知道停灯在撒谎,也知道停灯一定是遇到了极为困扰的事。但是停灯并不相信他,也并不想向他求助。
时望不想逼迫他。因此,他顺着停灯的谎言替他往下圆谎。
但是这并不代表时望也会轻轻放下这件事。当停灯的目光从悬浮车的车窗收回,时望已经发出去一条讯息。
过了不到两分钟,五皇子程顾今天的行程又被搅黄。还未掌控实权的皇子,在万人之上掌控着五大公爵的大公家族面前,简直像是以卵击石一样。
停灯摸了摸忽然出现的白狼精神体,试探着叫了一声:“克罗斯?”
精神体立刻讨好地舔他的手指,一点都没有狼的气性。停灯神色一下子懒懒散散下来。
他想起了程烬的精神体,好像也是狼。
一个温热的吻靠过来,落在他的耳鬓,他伸手挡了一天。时望轻轻用鼻尖碰触他的耳朵,提醒他:“白塔已经承认我们的搭档关系。”
那只挡住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慢慢放了下去。
下一刻,比之前的吻更加激烈的亲吻像骤雨一样落下来。从耳鬓,一直蔓延到脖颈,下颌,嘴唇,脸颊,鼻尖。他几乎被亲得透不过气,直到哨兵的精神力如网般笼罩他,以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姿态请求他开放精神世界。
意乱情迷之中,向导的精神世界终于被哨兵轻轻敲开了门。精神力交织之间,时望嗅到了馥郁的杨梅酒味。
向导素很快流入他的精神图腾,进而与他结合在一起。唇齿厮磨耳鬓纠缠,然后,上一任哨兵留下的气息也涌入神经感官,激起哨兵强烈的敌意。
这就是……程烬留下的记号吗。
和想象中很不同。
时望轻慢地想。上一任哨兵的记号里满是少年莽撞和患得患失,散发着失败者的浓烈意味。
而他才是胜利的一方。
在完婚之前,时望答应停灯,不会彻底地结合。
时望以从容的态度等待着停灯敞开心扉,他并不担心停灯永远不爱他,至少他已经法律意义上和停灯结合,除非死亡将他们分离。
所以,即使还没有完婚,送去忒尔丝家族的礼物也已经堆成了小山。
悬浮车飞快地滑过轨道,卡口的人只看到车中银白发丝的向导仰着脖颈,散开的领口上满是深深浅浅的吻痕,原本显得桀骜的眼眉在向导素四散的刹那,流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迷惘。
而年轻的哨兵低头吻他,像是在品尝他的一切复杂情绪。
卡口的人连忙低头,不敢再窥视。
用整个忒尔丝家族的百世财富浇灌而出的花朵,比首都的黎明和美酒还要醉人。首都的贵族早早与皇室分而治,除了大公家族,其余家族几乎都向忒尔丝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