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白一下就老实了,鹌鹑似的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除了它愤恨的目光,全身上下就眼睛最不老实。
姜云簌伸出指尖试探性地点在它嘴喙处,只一下,又很快缩回来,被它啄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烨站在她身侧,微微俯身,大掌裹着她的手摸上去,安慰她,“不用怕,它不敢。”
掌下一点白的嘴喙是温热的,沈烨的手又冰又凉,可她却莫名觉得手背有些发烫。
她的心有些不受控制地跃动着,这感觉好陌生,与前世沈拾安强迫她时的心境一模一样。
心,疯狂地跳个不停。
姜云簌反射性地缩回手背在身后,速度快的吓了沈烨一跳。
“怎么了?”
姜云簌手背在冰凉的褥子上蹭蹭,扯了个谎,“它的嘴有些烫。”
一点白心里懵得发出鸭叫,“嘎?”
沈烨眼尖地从她眼中捕捉到一抹恐惧,不知她为何会有这种情绪。
压下心中疑惑,沈烨乜了衾被上一动不动的一点白一眼,意味不明道,“它的嘴确实烫。”
接着沈烨像是没看见她眼中的恐惧般,拉出她藏在身后的手,长指拨开她的手指。
将竹哨放在她手心,“日后若再遇到危险,用力吹响这竹哨,一点白会来帮你。”
原来它叫一点白,姜云簌看看一点白脑袋,“这名字倒挺适合它。”
她的关注点有些奇怪,沈烨不放心又嘱咐了她一遍。
她已经欠了他很多人情,姜云簌不想再多添一笔,忙推诿道,“反正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还是放在你那里,我还不一定吹得响,难道说有你在身边,你还保护不了我?”
沈烨收回竹哨浅笑道,“真是说不过你,说的是,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伤。”
沈烨紧接着又抓住她话语中的漏洞,“三日后我去姜府提亲,那你是答应了?”
姜云簌推了一点白一把,不想再和这老奸巨猾的人说话,“带着你的鹰走吧。”
这下沈烨笑得更大声了,胸腔都震得一颤一颤的,“这里似乎是我的住处,现在你却赶我走,是要让我睡殿外?”
姜云簌身形一滞,她还占着他的床呢,于是与他打着商量,“要不你再去看看还有没有空余的厢房?”
沈烨垂眸,边掩下床幔边道,“你先歇息,不用管我,我还有事要处理。”
姜云簌没看到到他垂眸时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意,想着他毕竟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忙些也是应该的。
姜云簌躺下去扯过衾被盖在身上,仰视着他锋利的下颌,“知晓了,你快去忙。”
……
此刻圣上常待的御极殿中,乌泱泱坐着一群人,有男有女,男女分开坐在两溜交椅上,个儿大气都不敢出,上首那位的脸色实在不算好。
赵翊冷着脸道,“诸位之中,有人今日做了些不太好的事,简直有辱我永盛的脸面。”
此话一处,殿中一片哗然。
此起彼伏的喊冤声响起。
“圣上,老臣都一把年纪了,只盼着能早日告老还乡,哪里还有力气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圣上,我们今日一直在筵席上,中途未曾离开半步,你可不能冤枉人啊圣上。”
“圣上……”
“行了!”
“啪”一声,赵翊拍拍玉石界方,目光冷冷扫过下方众人的脸。
“冤不冤枉的待沈烨来自会知晓,但愿你们是真的清清白白、没有做些什么才好。”
原本坐在交椅上,淡然自若的锦荣公主在听到沈烨的名字后,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心中罕见地忐忑起来。
他应当不会查出来,赵茉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不,凭他的手段,一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但,她知道这人,面冷内热,当年她与他在长青宫待过一段时日,念着这份儿情,他也不会将她供出来。
心下这般想着,沈烨很快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在未进殿时沈烨的脸色平平静静,若仔细看去,甚至带着一丝喜悦,但一进殿后,脸色比上首赵翊的还冷。
沈烨目光锐利地划过在场众人,手中捏着个白色瓷瓶在手中把玩。
赵茉眼皮一跳,壮胆望过去,正是她放在石桌上的瓷瓶。
这瓷瓶是瓦剌皇族特制的,与永盛规制不一样,要大上许多、做工粗糙许多,在永盛,这等货色的瓷瓶根本不允许出土。
同时心里暗恨,这卫念微就是个猪脑子,用了之后也不知道毁尸灭迹,还让人抓了把柄。
交椅上的卫念微已经抖成筛糠,不说沈烨,普通人也能看出她的不对劲儿。
沈烨目光在卫念微身上短暂停留片刻,长眉一紧,沉声吩咐,将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