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解蛊,得先找着身中雄蛊之人,在夫人手臂处割道口子,用雄蛊诱雌蛊而出,便可以解了。”
沈烨心中既怒又痛,“方才您说那香味是怎么回事?”
“雌雄双蛊便是靠这异香产生联系,身中雄蛊之人,也会身负异香。”
不过,簌簌是何时中蛊都不知,昨日大婚时也没什么异样,但那之前,她曾与拾安见过面,又联想到这两日沈拾安的反常。
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周管事,去让玄英将拾安带过来。”
话刚一落,玄英就急吼吼地奔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属下今日一路跟着公子,跟到城外一处密林时,突然迷雾四起,待迷雾散去,公子已不知所踪。”
沈烨周身气压极低,“从他屋中可发现什么线索。”
玄英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公子屉子里寻到的,与当日巷角出的那瓷瓶一模一样。”
“啪”一声,沈烨手中的瓷瓶应声而碎,手一扬,碎片纷纷扬扬落下,身烨指缝也沁出血色。
住持暗叹一口气,“你也别急,只要人在,总能寻到,我现在写个方子,能暂时压住她体内的蛊虫,防止它躁动噬血,不过,还是得尽快找到身负雄蛊之人。”
住持将单子交给沈烨,“早晚各一回,其余的,老衲也无能为力。”
沈烨疲惫地点点头,“有劳住持,周管事,带住持下去歇息一番后再送回慈恩寺。”
几人走后,青霜在一旁嗫嚅开口,“那,婢子先拿这方子去抓药?”
“不用,将这方子给府医,让他去,别人办事他不放心。”
青霜点点头退下。
几人走后,屋子一空,沈烨有些颓然地坐会床沿,凝着床上的女子看了许久。
姜云簌感觉这一觉睡的她腰酸背痛,精神全无,她迷瞪瞪睁开双眼,被沈烨近在咫尺的黑沉双目吓了一跳。
毕竟当双黑眸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任何时,都会犯怵吧。
沈烨见她醒来,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恐之色,率先开口道,“醒了,抱歉,方才在想事,吓着簌簌了。”
话音一落,他的眸光又恢复成往日的温和柔软模样。
床幔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姜云簌耸耸鼻子,斜眼一瞟,看到沈烨指缝处的血迹。
伸手捞过他的手仔细察看,手心处嵌着一些细小尖锐的碎片,一片模糊,伤口处扔在不停地渗着血,他却像无事人一般。
“你手受伤了,怎么也不包扎一下,流了好多血,怎么自个儿不知道爱惜自个儿呢?”
这点血算什么,她这两回吐的血不知是他的多少倍,可他什么也不能做,手受伤流血后,沈烨心中反倒宁静许多,得到一丝安慰,这样,也算共苦了。
沈烨温和一笑,“忙忘了,现在才感觉这伤口确实疼得不行,不如簌簌替我包扎,我一只手不太方便。”
“那你去拿药粉和纱布过来,先用清水把伤口清洗一下。”
沈烨听话地起身洗净手,寻来药粉和纱布,以及剪子。
姜云簌又在床头的小几上寻了张帕子,那帕子是她平日里用惯的,上面的图案基本都是青霜所绣,她很少碰,毕竟她的女红实在是称不上好。
当初沈烨拿到她的帕子时,见上面栩栩如生的茶花,还以为是她亲自绣的,直到生辰那日,她送他香囊时,沈烨才反应过来,心中只觉好笑。
她拿起绣帕的同时,沈烨顺势看了一眼,上面同样绣着一朵精致的茶花,若这茶花是她所绣,他或许会觉得可惜,阻止她用来给他擦手。
姜云簌用手帕吸干他手心的水渍后,撒药粉时,姜云簌抬头看看沈烨的神情。
提醒他,“有些疼哦,你忍着些。”
说完便在他手心密密地撒上一层药粉,撒的过程中,沈烨忍不住轻“嘶”了声,姜云簌忙停下望着他。
“很疼吗?”
沈烨摇摇头,“簌簌帮我吹吹就不疼了。”
姜云簌见他一副强忍疼痛的模样,往他手心轻柔地吹了几口气,而后才给他包上纱布。
只是,沈烨看着这毫无章法、肿胀不堪的包扎手法,与她的女红有得一拼,不由得笑出声。
姜云簌视线瞄过去,他在嫌她包扎的丑?气得她侧过身不理他。
沈烨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他。
“好了,我不嫌弃,我很欢喜,待会儿青霜会端药过来,你乖乖喝了,病才好的快。”
哦,她都忘了她早间又吐血这事儿,目露担忧地望向他。
“我早间又吐血了,那药是治吐血的吗?”
沈烨搂过她的肩低声安慰,“是,你睡着时我请来住持,他已为你诊治过,开了方子,说你只要按着方子喝药,便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