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联诗大杀四方的时候,她的闺蜜丫鬟正挑唆她的未婚夫给自己铺路呢。
若是继续这般不设防,这吕素月早晚要吃大亏。
次日吕母携女儿入宫谢恩。元岫饮茶抬眸打量了一眼。那姑娘依旧是清爽的浅绿马面裙。身后跟着个藕粉色襦裙的小姑娘。便是传闻中的沈氏丫鬟了。
那丫鬟不仅穿的更娇艳,头发梳的也更妥帖,甚至都比前头的吕素月多两根。若不是一前一后的站着,都要分不清哪个是小姐,哪个是丫头了。
“这宫里就这点不好,见面总要拜来拜去的。本宫想找人说两句闲话打发时间,这光请安就用去了好一番功夫。”
吕母年近五十,年过半百的岁数却比同龄少了几分老态,语气恭顺道:“娘娘体恤是爱民如子。妾身等若没了规矩,可不成了街头村妇了。也亏着娘娘不嫌弃。”
让晚秋搀扶着吕母起身落座。
元岫含笑夸赞:“到底是书香门第调教的好。我看吕夫人的这两个女儿就是极妥帖的。想想府中愚姐妹,真真野人一般,叫人头疼。”
吕母唇角一僵,不觉目光扫了一眼陪侍左右的两个女孩儿。这沈雪儿听说了要入宫见贵人,早早打扮好了缠着吕素月一同入宫。
现在一看打扮的比吕素月还精致,就难怪皇后娘娘都看错了。
吕母一手拉住吕素月:“娘娘谬赞了。说来惭愧,臣妇老了。家里儿子五个,岁数大了才得了这么个冤孽。平日就宠的跟眼珠子似得。亏着她没长歪,是个惜老怜贫的。身边丫头走出去,别人都以为是我们家的女孩儿……偏偏的我们吕家没那些女儿命。”
这就难怪,把吕素月养的这般热情自信,又单纯的对他人掏心掏肺。
吕素月甚至没察觉到母亲语气中的不对,还笑容灿烂的看向旁边的沈雪儿。却见沈雪儿表情有异,只觉得奇怪。
好歹吕母是个知轻重的人。
元岫对给了新雨个眼神,新雨转身端出来准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昨儿十弟托人递消息过来。说太后大寿那日,在人少的地方被一闺秀不小心撞了,泼了一身的墨,这才耽搁了拜寿。这本不是大事。只是当时那闺秀胆子小,哭哭啼啼的好生可怜。
十弟想来那姑娘是心疼浪费的上等好墨,托我必定给那姑娘补上一份。我着人打听,那人当时吕家人。便叫了你们来。”
元岫目光扫过沈雪儿变了又变的脸:“只是今日见吕姑娘实在眼熟。事发时明明是与众人一道联诗。听夫人一句话,倒是点破了本宫疑惑。原是是跟吕姑娘入宫的丫头。”
吕母有些脸红,姑娘小姐在联诗,贴身的丫鬟却不在身边伺候,反倒是在没人的地方跟人家王爷牵扯不清。那王爷能把事情捅到皇后这里,就代表是个光明磊落的。到头来还是他们吕家丢了人。
“雪儿,还不谢恩!”吕母还想装出体面来,可说话根本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冷意。
旁的还能任由吕素月胡闹,这丢人都丢到皇后面前了。
沈雪儿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娘娘恕罪!”
自从被抄家发卖后,沈雪儿求助手帕交收留,被吕素月买入府中后,日子甚至比从前还要好。
日子顺遂到,她都要忘记了她只是家吕家买来的奴婢。
元岫见她跪下认错仍不忘偷眼去看吕素月。吕素月凝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并未出声求情。
“好没道理的告罪,本宫并未指责你什么。你又何罪之有?”
沈雪儿知道这是问罪她对十王爷图谋不轨,可她决不能亲口承认。
“奴婢……奴婢失手打翻砚台,脏了十王爷的衣裳。还望娘娘饶恕死罪!”
元岫也不喜欢当这个恶人:“别在宫里头喋喋不休,你是吕家的丫鬟,自然有吕家决定你的对错。这没眼力的丫头且去外头跪着吧,吕夫人家去时记得带上就好。”
元岫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人求饶。所以,就要远远指派到看不见的地方。
她可真是个仁慈的皇后。
只是要怎么告知吕素月,这人还跟她未婚夫有染就不好说了。
且不论她怎么解释她所知的缘由。就算说了,若吕素月是个被礼教束缚的女子,可能反而为了讨未婚夫的欢心主动带去夫家。这种事不仅常见,在市井间还颇受吹捧。
当然,吕素月若是当真做那种人,元岫也只会像弹幕说的那样,尊重祝福然后锁死。
“你的女儿教得好,本宫瞧着也喜欢,不知可许配了人家?”元岫明知故问到。
吕夫人忙道:“早订下了礼部尚书王大人的四公子。俩人有些青梅竹马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