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岫又将自己最近存在心底的想法说了:“依我之见,掌中雷可用,但不可滥用。所知所见之人,要规范在极小的圈子里。比如,可以秘密培养一只队伍专门训练使用此物,将军出征,便安排一两人进入军队,无需让任何人知晓,必要时使用一二用于扭转战局之用。用了多少颗,因何而用,使用者都要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交于皇上亲自过问。想要敌军不发觉,就要先瞒过自己人。”
如此,算是结合了二人所想。
朱慎尧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此法甚秒,若有人奇怪爆·炸声音,便说……”
元岫双眼微眯:“天神助攻,战事乃顺天而为。”
朱慎尧只知元岫饱读诗书,却不知在这般大事上,还有这般大丘壑。
不觉攥住元岫的手,温和的目光落在元岫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刮目相看。
“如此这般,再无不妥之处。阿岫,你当真为我之谋士。”
元岫是女子,自出生起就注定了一生报复只是无用之功。听朱慎尧此言,元岫微怔。顿一顿,才道:
“不觉得后宫干政便好。”
元岫一直以来都是刻意规避这些的。她虽然与朱慎尧琴瑟和鸣,但确实不想给母族尤其是外公留下祸种。
朱慎尧闻言凝眉道:“那朕是多无用,连妻子都要防着。”
又见元岫眉眼闪烁,笑容多了几分调侃:“不知是谁曾说过,要朕的江山做几天。今儿竟有了顾及。可见是个哑炮仗,唬人来的。”
当日不过玩笑话,元岫知朱慎尧并无藏私。
“皇上可当真了?”
朱慎尧攥紧了元岫言语坦荡:“若是阿岫。与你共享江山又如何。”
朱慎尧并不知道这样轻飘飘的一句情话,在元岫心底掀起了何种的滔天巨浪。
七王爷被抓的第七日,其党羽已经被清剿了一半,剩余的要么罪状较轻,要么情况特殊。
也是在几乎要喝庆功酒之际,死牢中风云再起,竟无端出现了大批的黑衣人拼死去救朱慎舟。
好在朱慎尧早有准备做了布置,历经一场血战之后,以不小的代价解决所有人,当最后一个武功高强的死士断气时,那血葫芦一般的朱慎舟还原原本本的绑在刑架上,不动分毫。
次日朱慎尧特意派遣了佟成栋前往收拾残局。里面还有朱慎尧推动此次劫死牢行动时,特意留给佟成栋的一个“惊喜”。
下午一干人等入宫汇报之时,那佟成栋便已冷汗连连,不住的往后躲。似乎有心干脆坦白,却架不住侥幸心理,生怕朱慎尧看过去。
朱慎尧给了他两次机会,他都没抓住。
还是说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忘记朱慎尧夺嫡之时,那决胜千里的明智。
“佟爱卿,你跟着朕最久,想来你的想法,是最和朕心意的。”
佟成栋身子一僵,手脚僵硬的走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认罪的声音几乎到了唇边,可开口的却是:“七……七王恶行累累,罪不容诛。微臣,微臣与诸位大人意见一至。”
朱慎尧手掌紧握了一瞬,又放开。叹了口气,是对这些年重用的唏嘘。
“你原是朕的近臣,所以有几分体面。却不想这般死到临头也不为所动。昨夜死牢血流成河。七哥见到最后的希望落了空,你说,他可会交代出曾经不中用的棋子?”
佟成栋面色惨白,可他已经没了回头的可能。
“皇上冤枉……”
朱慎尧厉喝:“非要李成站在这与你对峙不成?”
李成,正是佟成栋府上清客,名为学生,实为与朱慎舟勾结的线人。这人原本不起眼,混在一群客卿里都没人会注意。朱慎尧提到了他,就代表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佟成栋再无狡辩的可能,终于一个头扣在地上。
“罪臣,罪该万死啊皇上。罪臣也只是一时糊涂!当日不过是念在他救下犬子之恩,才与他勾结一二。这才一步步被他哄骗做了糊涂事……今日想必是皇上故意叫臣知道真相。那劫死牢的死士里面,有一人正是当日抢夺犬子之人。当日的搭救之恩,也是他一心安排的圈套。罪臣已经醒悟,不敢求饶恕。只求皇上念及旧恩,饶了府中无辜之人吧!罪臣就是万死,也感念皇上恩德!”
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佟成栋的头重重的磕着。其余人面面相窥皆低头不语。
这佟成栋简直天底下头一号的蠢笨之人,做出这等株连九族之事,可别连累了他们。
朱慎尧冷声道:“晚了,如果你刚刚一进来便磕头认罪,朕还能念及奸人狡猾,给你一个罢职还乡。现在,斩立决。佟家上下,成年男子一缕杀,女子及未成年者,流放沧州,永世不得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