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戎夏生气地抽出一只手，把耳朵紧紧地捂住。
“我、我不是，你叫戎夏？你叫戎夏？！你不是——”
“毛哥。”
后面的话被戎秋打断，她面色平静地看着毛一格，这个嬉皮笑脸的胖子此时眼眶红红，比戎夏的更甚。
“毛哥，吃西瓜。”
戎秋把一片西瓜塞到毛一格的手上。
他胖乎乎的身躯一屁股坐下来，沉默地啃着西瓜。
戎秋只好在心里叹气，本来没打算以来就戳穿这段关系的，谁知道戎夏那么敏感，一照面就认了出来，明明毛一格现在的模样相比起以前变得胖了很多，五官都被挤变形了。
或者像大秋说的一样，他们动物辨认靠的不是脸，而是嗅觉。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戎秋换衣服的时候，两个人还默契地分开夸，一个不想和对方说话，一个不敢和对方搭话。
“姐姐好看！”
“……嗯，这套还不错。”
戎夏气鼓鼓的，“我觉得这个衣服太丑了，穿出去一定很显眼。”
“也不丑吧？”戎秋无语。
她穿着这套紫色的小洋裙转了一圈，裙摆转了一圈，上面的薄纱会折射光线，后面的蝴蝶结很蓬松，一晃一晃的很可爱。
戎夏气哼哼地抱着手扭头。
他小声说：“反正没你好看。”
戎秋乐得翘起嘴角。
毛一格怂哒哒不敢再说话。
整个下午都是这种诡异的气氛，戎秋临走之前领着傻弟弟去楼下餐厅晃了一圈，吩咐他自己来吃晚饭，在家帮忙照顾大秋。
蔫哒哒的小孩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戎秋的手腕。
车上。
毛一格终于按捺不住问到：“是、是那个小孩吗？我知道，秋秋你们查过我的资料，就是那个、那个小孩。”
“是。”
戎秋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毛一格呆住了，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真的知道的时候，他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喜悦、愧疚、痛苦交织在一起。
“毛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能再见到他挺好的，我真的。”毛一格眼睛红了，锤在方向盘上，“他现在是跟着你一起生活？挺好的，挺好的，总比跟着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好。”
“秋秋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森林里，我那是还在想周围都是未开发的树林，谁家小孩到处乱跑，要是被狼叼走了怎么办？”
“谁知道那个小孩聪明得很，自己一个人就能把我溜到狼堆里去，还咬了我一口，也是在这个手上，那个时候他很瘦，没多少力气，咬的牙印就那么一点，第二天就不见了。”
“我那时候着急啊，那个村子是有名的拐.卖村，迟一步就有多少人在这里被流转带走，都是活生生的命啊。我就和那小孩说，要是可以帮我拍好证据，我会带着他一起走。”
毛一格的眼神眺望着窗外的风景，看着久远的时光之中发生的事情。
“……我太着急了，我应该先把小孩带走的，我不知道他会为了保护一个被打的姑娘，咬了村里的人一口，然后直接被送走。”
“小夏说的没错，我骗了他。”
毛一格苦笑着，胖乎乎的肩膀耸拉下来。
戎秋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静静地聆听，毛一格和戎夏之间地交集她早上就从资料里了解过了。
事实上，毛一格至今没有放弃寻找戎夏，一直挂在系统里的寻人公告就是他发的，每次有消息他都第一时间去看一看，认一认人。
不过，戎秋还是忍不住插嘴问一句：“需不需要叼一支烟？”
毛一格笑了：“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儿吗？”
戎秋谨慎地说：“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先出去站会儿。”
毛一格笑着摇头，两根胖手指夹着虚空的烟，装摸做样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片国王的二手烟。
戎秋非常配合地捏住鼻子，小手使劲儿地在前面挥。
“哈哈哈！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能遇见我大不了多给这臭小子咬几口，解解气。”毛一格发动汽车，“现在，还是你的工作要紧。”
今晚的音乐节，场地设置在著名的连锁游乐园。
一进去就是人山人海，人们头上戴着各式各样耳朵，手上拿着五彩斑斓的气球，到处都是欢呼笑闹。
毛一格低调地带着戎秋走的后门，后天已经在紧张地筹备着了。
戎秋好奇：“这么多人没有彩排吗？”
负责人刚好赶过来接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着说：“戎秋老师你来了！来来来，这边请，我们这一场音乐节是现场表演，几个需要表演的节目都已经在其他的场馆彩排过来，您是助阵嘉宾，就上台和我们的粉丝互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