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扎回神摇摇头:“没事。”
他满意地看看签名,小心地收进皮夹子,然后大步一迈,直接坐在了地上拿过麻绳就开始给箭靶子“复活”。
他的动作很熟练,用麻绳先绕着箭靶子的圆盘往里面盘,然后再把箭靶子拼起来,合成一个圆,然后再捆起来。
“好了。”
哈扎闷声闷气的,黑亮的眼睛看看戎秋,把新鲜出炉的箭靶子展示给戎秋看。
“哇!这么快!”戎秋乐颠颠地接过,左看右看都觉得很结实。
完全想象不到,在几分钟之前它还是几块碎片。
哈扎站起来,眼里有活儿极了,帮着狩猎的队伍卸东西,又提溜着猎物去皮毛剁肉,是一个看起来很不会说话但是干活格外利索的汉子。
戎秋好奇地看了好几眼,又看看其他的鄂温克人,这才发现,跟着出去打猎的队伍,大多都是老年人,他们把厚厚皮毛的帽子拿下来之后,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才露出来,看着就饱经风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吸引了老人们的好奇。
老人们背着手凑上来。
“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戎秋乖巧极了:“我叫戎秋。”
“哦,戎秋……听说你把哈扎的箭靶子打坏了?你拉的哪张弓?”
戎秋指了指刚刚她拿在手上的弓,“是这个,希温娜姐姐说这张弓最重,拉起来就很有力道。”
老人们笑了:“这是我们以前的老伙计的弓,他拿着这弓可是当了族里最出色的猎人。”
“可惜啊,他那个身体,不怎么好,前些年去世了,不然现在看到你用这个,应该挺高兴的。”
“女娃娃,你来我们鄂温克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啊?”
“叫什么女娃娃,人家叫戎秋!是不是,小秋秋?”
“知道知道!你一说话我这耳朵就震得慌!”
“……”
老人们七嘴八舌,像是小孩子在吵架一样,谁都不服谁。
戎秋视角的观众在瑟瑟发抖,戎秋本人淡定极了,类似这样的场面,她都不知道见识过多少了。
她熟练地端起了水:“那位爷爷已经去世了?难怪那弓落了灰,这应该是那个爷爷的宝贝吧?来鄂温克很好玩啊,早上来的时候还骑了驯鹿。叫秋秋,秋秋好听又好喊,一叫秋秋我就扭头了!”
几位老爷子脸色舒缓起来,面色越发和蔼:“这女娃娃是个乖的,比我家那个臭丫头好,那臭丫头一天天的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干点什么。”
“他们年轻人哪里还愿意和我们这些老古董待在一起,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是那个,代、代……”
“代沟?”戎秋歪歪头。
“对对对!就是这个!反正就是和我们这些老家伙说不上话!说我们都是老思想,不懂他们年轻人的世界!”
戎秋眨眨眼,理所当然地说:“那他们也不懂爷爷你们的世界啊!拿着猎弓满山林跑,找到猎物,一击必杀!酷毙了!”
鄂温克的老爷子们大笑起来,饱经沧桑的眼睛依旧有着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其中一位老爷子高兴得翘起胡子:“说得对!他们年轻人看不起我们,你让他们来拉开这几张弓试试?一个个的手无缚鸡之力,还好意思说!”
老爷子一高兴,就从兜里掏东西,一捧红艳艳的野果放在戎秋瓷白的掌心:“吃,吃!本来是要留给索诺日那个小屁孩的,现在都给秋秋吃。”
“这怎么好意思?”
这么说着的人,嘴馋地叼起几颗,甜津津的味道深入喉咙,让她眯起眼睛。
“哈哈哈,好吃不?”老爷子笑眯眯的,想起什么,“哎,不是还捉了一只会说话的鸟吗?也拿出来给秋秋玩呗?”
“哦哦!在这呢!不说我都要忘了!”
戎秋从甜蜜的野果里抬头一看,吓得差点没直接咽下去。
只见老人从布袋子里掏出了一只黄绿色羽毛相见的鹦鹉,黑亮的豆豆眼中透着一股生无可恋。
戎秋:“……”好、好眼熟!
老人笑呵呵地被布袋子递给戎秋:“这个鸟是在山上捉到的,说话很溜,拿去玩。”
“谢、谢谢爷爷?”戎秋懵逼地接过布袋子,和鹦鹉那双豆豆眼对视的一瞬间。
鹦鹉瞬间被注入了生机,抖擞着翅膀重新站了起来,张开黄色的弯钩嘴立马吐出一串似人的的告状话语:“秋秋!秋秋!和他说!我是家养的!不是野生的鹦鹉!”
老人诧异:“这,你认识这只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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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秋尴尬地捏住鸟嘴,笑着退后两步:“好像是认识?爷爷我去旁边看看这个小家伙啊……”
戎秋忙不迭地带着鹦鹉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