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瀑径直击打下边石台,霎时水珠溅迸,似乱玉碎飞,聚而为溪,潺潺远去。
“这儿景色,真是无论何时来瞧,都觉得壮阔艳丽。”卿江站在飞舟上,望着眼前飞瀑坠动,轻烟若仙,忍不住感慨。
晏沙秋拎着鸡笼,附和了一句,“夕阳之时,更为瑰丽。”
夕阳余晖,橘色光芒洒满大地,眼前浓雾水烟在这光芒之下,染上浓浓淡淡的橘色,下边溪水,更是半边瑟瑟,半边橘红。
蔚然壮观。
“那确实。”卿江认同晏沙秋的话。
无论溪水河水海水飞瀑,亦或者云海、雾海、水烟,配上晚霞余晖,景色都难看不到哪里去。
鹰愁涧两人以前都来过,景色重温片刻便越过飞瀑,落到两山之间的水涧边。
到了地,卿江却不急着找幻颜花,而是一双眼瞅着笼子里的珍珠鸡,舔舔嘴唇,问:“小师弟,你会做饭吗?”
触及卿江这个渴望的小眼神,拎着鸡笼的晏沙秋:“???”
他略微茫然,低头望向笼子里,被卿江火热视线注视,而略微不安地动动翅膀的珍珠鸡,沉默了。
这只鸡,不是送给他,让他养的吗?
他将木笼子藏在身后,试探地开口:“师姐,抓只野鸡吃吧。”
卿江见晏沙秋动作,也跟着沉默。
她抓这只珍珠鸡,就是为了吃的啊,不吃它,抓它做什么?
她跟着小心翼翼,试探地开口,“小师弟,你准备用这只珍珠鸡,招待谁?”
晏沙秋摇头,露出个温雅的笑,“不招待谁,这是师姐送给我的礼物,我要好好养着。”
卿江心口一痛。
听听,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说的可爱话。
早知他这么珍视她送的礼物,她就该精挑细选,绝不会拿一只珍珠鸡充数。
她望着晏沙秋,满是爱怜。
晏师弟肯定没什么朋友,也很少收到旁人的礼物,才会这么重视她送的礼物,以后她要好好疼他。
她望向珍珠鸡的视线不再垂涎,而是慈爱。
这只珍珠鸡,不再是小师叔的肉鸡,而是小师弟的宠物鸡,如此,她也是这只宠物鸡的姑姑了。
吸溜,还是好馋。
她就是馋了,才背着小师叔偷了只珍珠鸡出来。
早知道,她就不说这是她特意给小师弟带的了。
呜呜呜。
卿江艰难移开视线,“野鸡可以,不过要加蘑菇,要炖汤。”
晏沙秋保住了珍珠鸡,意外地好说话,“好。”
他拎着珍珠鸡离开,似那剪影般,身形一晃,消失于原地,不过半盏茶功夫,他又从山后边绕出来,手里拎着一只山雉,前边走着一只如皑皑雪球般的珍珠鸡。
少年灰袍淡裳,肤白若玉,眉目温润如诗似画,说不出的温柔美好。
顺着身形往下,能瞧见一双皓白的富有力量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根墨绿色的藤蔓围着掌心缠了一圈,又绷直往下。
藤蔓尽头,是一套草甲,草甲套在珍珠鸡背上,卡住那双翅膀,好似前世狮子狗的宠物衣裳。
这一幕瞧得卿江无法言喻。
怎么说呢,她见过溜猫溜狗甚至溜猪的,就是没见过溜鸡的。
好怪,再瞧一眼。
第27章 偷鸡
晏沙秋见卿江视线滴溜溜地盯着珍珠鸡,他扯了扯绳索,让珍珠鸡溜到一旁抓草籽,自己拎着山雉过来,烧水,烫毛,拔毛,开腹,去内脏,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他将内脏埋了,山雉剁成十几块丢进石锅里,焯道水,加上调料爆炒出香味,之后,加上水开始炖煮。
卿江坐在一旁没有搭手,托着下巴望着晏沙秋动作,若有所思,“师弟以前经常下厨?”
看这动作麻溜地。
晏沙秋点头,“没进宗门之前,我都是自己给自己坐吃的。”
闻言,卿江望着晏沙秋的眼神,满是爱怜。
宗门一般不收散修,开山门收的都是六到十六岁的小孩子。
晏沙秋入宗门时才多大?
她上前道,“我来帮忙。”
晏沙秋此时正在洗蘑菇,这些蘑菇他之前装在储物袋里。
他低低轻笑,分了一些蘑菇递过去,提醒道:“根部掐断,蘑菇若是大了就分株。”
这些蘑菇种类不少,有凤尾菇,有云母菇,有草皮菇,有仙伞谷等等,晏沙秋刻意多走些地方。
卿江坐在涧边圆石上,学着晏沙秋的动作,拿了鸡腿菇细细清洗。
晏沙秋抬眼,只见流水明澈清冽,阳光跃出盈盈瑞光,在这万千瑞光中,鸡腿菇俊白若乳,而卿江搭在鸡腿菇上的手指,比鸡腿菇更白更嫩,皎皎若霜若月。
晏沙秋心一跳,忙收回视线,不敢多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