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吱呀声中,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
吃早饭的时候,胖子暧昧的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肋骨,我疼的差点掀桌。
“兄弟,你早晨的动静可真不小,怎么着,憋坏了?”
我一筷子捅到牙床上,又是一阵疼痛,口里立刻有些甜腥味,肯定流血了。我踹了胖子一脚,“别他娘的胡说八道,老子早就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胖子立刻来劲儿了,他挥舞着筷子像在挥舞雷管,语气沉痛又幸灾乐祸,“少几把扯淡,就你还超脱,你看看我们瓶仔,那才是心无杂念的典范!”
我偷摸瞧了一眼闷油瓶,他对我们两个人的胡扯一点兴致也没有,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口一口专心吃饭,表情平淡的像个蚂蚱。
我立刻开始心虚,嘴里却还是骂着胖子胡扯淡。
“天真啊天真,你看你眼底青的,去成都都能被抓起来送进熊猫馆,得嘞,还是让你胖爷为你解解忧。”
我心说你能解个屁得忧,有本事拿个开水壶将老子烫个笔直,那就什么忧愁都没了。
胖子见我一脸不屑,他神秘的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说话。我心里有鬼,见他安静下来,也就不再跟他对呛,安安静静吃我的早饭。
闷油瓶吃过饭就去看他的鸡,胖子一早没了影子,不知道在那里去找给我解忧的玩意儿,我此刻满心忧虑,也没空理会他。我怕一个人胡思乱想,索性拿了弹弓跑到山林里去打兔子。
这手弹弓技能还是跟坎肩学的,我准头没有他大,反正只是去转移一下注意力,也不求有什么收获。
我从早上一直扑腾到傍晚,肚子早就饿过了劲儿。
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情场失意,猎场得意的老话,我居然打到了一只肥硕的大兔子。
兔子在弹弓的惊扰下,居然十分赶巧的一头迎着我的石子撞了上去。
当场就晕菜了。
我拎着兔子的耳朵,琢磨着这是不是新时代的守株待兔。
有所收获的我哼着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志得意满的回到我们的小窝里。才进院子,我就扯着嗓子喊胖子,让他快来瞻仰瞻仰吴老板的手艺。
有人应声出来站在我的面前,我非常潇洒的抬头对他扬眉一笑,下一秒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小花?”
小花站在我面前,他穿了件很普通的短袖T恤,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年轻。他看着我呆愣的脸,噗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跟见鬼一样,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只能嘿嘿傻笑,脑子飞快的转着,猜想小花来此的原因。我联想到胖子早上的话,心底一沉,该不会是死胖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把小花招了过来,那小花会怎么想……
我还在纠结,小花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我手里拎着的大兔子身上。兔子此时已经醒了,但耳朵被我拎在手里,只能徒劳的抽动后腿。
“这兔子够笨的。”小花看了半天,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将它拎起来左右转了转,也没看出它到底聪明还是愚笨,感觉小花这相人之术都可以用在兔子身上,真的是相当厉害。
“晚上来个红烧兔肉,给你接风洗尘。”我这么说着,拎着兔子就往厨房走。
在厨房里没有看到胖子,也没有看到闷油瓶。小花跟在我的身后,我问他胖子他们呢。小花摇摇头,说他到的时候胖子就和闷油瓶出去了,说是晚上也不回来。
我想了一圈,估计胖子拉着闷油瓶去村东头的王大爷家搓麻将去了,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我看着手中的兔子,小花也看着它。那只兔子黑色的眼睛瞅瞅我,又瞅瞅小花,十分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我抬头去看小花,发现他也看向我。
这种场景我太熟悉了,就像四姑娘山时一样,面对着一头猪,我们两个互相谦让推辞,最后谁也没有下手。
我长叹一口气,找了个绳子把兔子的四只腿捆了个结实。
“只能等胖子回来再宰兔子了,他最喜欢这种血呼刺啦的活儿。”
小花也跟着点头,他对我说,“吴邪,我过来的时候没顾上吃饭……”
我想到他的胃不好,饥饿会让他疼痛难忍,幸好厨房里还有几个西红柿,我一边切菜一边数落他,怪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按时吃饭。
小花靠在一边,看着我干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我说话,只是不住的点头,面上一副虚心领教的样子。
挂面是现成的,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就出了锅。我和小花一人一碗,坐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吸溜面条。
我们两个都饿狠了,一时间只顾着吃饭,没空寒暄。
等面条吃的一干二净,才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