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头看向了泽亲王，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萧棠抬起了眼睛。
少女的眼睛很长，漆黑而深邃，不带一丝波澜。她看着她，抬起手轻轻“嘘”了声：
“你放心，本公主不喜欢严刑拷打。”
白皙的手掠过桌上那只小瓶子，站起来道，“蛊分很多种，有能让你生不如死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你的骨头的蛊，也有能让你管不住嘴说真话的蛊。”
“本公主手上这只，叫真言蛊。”
“挺珍贵的东西，可惜了……”
萧秀眼瞳中倒映着萧棠的身形，一声“父王”还没喊出来，便觉得下巴一疼，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黏黏腻腻的，有点凉。
泽亲王也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道，“长公主……”
萧棠松开了手，嫌脏似的蹙了蹙眉。
坐在另一旁的萧恬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让旁边的暗卫递了上去。
站立在那里的少女擦了擦手，将帕子递给身旁的暗卫，这才转过头对一旁的妹妹认真道，“回头赔你一块。”
萧棠这是嫌她脏？！
萧棠这语气无疑点燃了萧秀的火，她抬起手推攘起来，似乎是想挣脱暗卫的束缚，“你——”
“真言蛊也不是完全不会让你痛苦。”萧棠看过来，重新掀袍坐下来，声音凉凉地道，“你若是一直这么激动，等会儿就会开始疼，越激动越疼。”
“又疼又痒，你会开始忍不住挠自己，应该……会先从脸开始吧。”
萧恬抬起手按了按眉心，真言蛊哪有这个作用，都这时候了，姐姐还有心思吓唬她。
萧秀瞪着眼睛，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不能毁了脸，她这张精心呵护的脸，一定不能毁了。
萧棠见她安静了下来，才轻嗤了一声，拿出了另一只白色的小瓶子，将茶盖儿翻过来，从里面倒出了只近乎透明的白色小虫。
这便是母蛊了。
“你说你没有，你说本公主冤枉你。”萧棠看着茶盖儿里的小虫，缓缓抬起眼睛，唇角勾了勾，“那你冤枉本公主的，怎么算？”
第616章 我不过是想让她们同我一样
萧秀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对了，她想说自己并没有冤枉萧棠，什么时候冤枉她了，她怎么敢冤枉公主，但话到嘴边就不是这样了。
“是啊，我是冤枉你冤枉我，那又怎么样？”
萧秀瞪大眼睛，挣扎着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却被暗卫按的死死的，根本无法挣脱。
泽亲王坐在一旁，脑子嗡嗡嗡地响，这是什么意思，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棠定定看着萧秀：“不怎么样。”
“说说吧，你在山上都做了什么。”
萧秀被人按着，觉得自己似乎又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了。
她强忍着想要说话的欲望，但无论怎么忍，怎么咬唇，话都会从嘴巴里溢出来：“山上……我在山上养了很多人，让他，让他们抓漂亮女人……”“然后，然后随便……随便处理她们，将她们当作妓.女便好。”萧棠捏着杯子，手边是那只干干净净的杯盖儿，有只小虫子正在里面蠕动。
她手指关节泛白，神色却依然如旧，面无波澜。
“我要让她们不断被侵犯，不断生孩子，然后又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我要让她们——”
“痛不欲生。”
萧棠捏着的茶杯终于“哗”一声，应声而碎。
茶水四溅。
“长公主。”身旁的暗卫递上了干净帕子。
泽亲王府奉茶的下人吓得不敢上前，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萧秀，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本以为大小姐只是爱美一点，脾气差一点，也许会打骂下人，但从没想过她竟会杀人，会让山匪掳走女人将她们当做妓.女对待……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就因为嫉妒吗？
就因为别人，比她长的好看吗？
萧棠擦了擦指尖的水珠子，垂着眼睛继续问道，“本公主听说，你将那些孩子扔在血池中……炼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炼药？”萧秀表情扭曲，似乎是在笑，又似乎不是，她眼中带着滔天的恨意，“世上哪有这样的炼药法子。”“我不过是想让她们同我一样，痛不欲生罢了——”痛不欲生。
萧棠合了合眼，只听到这四个字，便已经够了。
只是为了让那些女人痛苦，便将刚出生的孩子扔在血池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孩子不能活，她们的孩子也不能活。”“长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锦衣玉食的，自然不懂我们这些人的苦。”“我也是萧家人，可我和长公主的生活，是天差地别啊！”萧棠有些头疼，她垂着眼睛，手指紧紧攥着手上湿漉漉的帕子，寒意从指尖传到四肢百骸，浑身上下都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