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脑中全都是凤倾怜。
鬼戎公主被皇后仗责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明宫，甚至整个京城。
而她从云雾山回来后，内功消失了……
终究是和他有关。
他脸色有些不好。
他的王妃，她的命都是他救的，自然已经算是他的人。
他就算不喜欢也从未虐待过，竟然被母后消了内功，还打了十大板子。
他此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床榻上的女人挨了十下板子，正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脊背和臀部虽然包扎过，纱布上依旧渗出血印子。
北玥流云睇着那鲜红的血迹，脸色冰冷的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凌。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自己还没放弃，母后就替他做出了选择。
母后打鬼戎公主的这十个板子，便是做给世人和他看的。
皇后此举无非是想让他明白，皇后之前强迫他娶鬼戎公主，都是为了他好。
其实，她并非真的宠爱鬼戎公主。
一旦鬼戎公主失去价值，她便不会再看重她。
今日出宫的时候，母后还告诉他，除了圆房还有别的手段可以留住鬼戎公主，让她带着她的雪麒麟和上古应龙为赤唐效力。
而且那种手段凑效了，鬼戎公主注定此生无法离开他。
所以，皇后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他跟鬼戎公主圆房。
凤倾怜似乎陷入梦魇，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什么。
他走近了，这才听清楚，她喊的是：“师父……”
北玥流云目光微凝。
“殿下，公主正休息。您若有事，能否改日再来？”一道坚定而恭谨的男声从帘外传来，语气并不友好，甚至有些敌意。
此刻，裴锦梓担心公主，便一步不离地守在房间里，担心银雪郡王打扰公主休息，便出声劝诫。
北玥流云目光轻瞥，正看到裴锦梓关心凤倾怜的眼神，不由地脸色一冷。
他知道鬼戎派人过来保护他们的公主，但是不曾想竟然是个男护卫。
他从未在秉烛院留宿过，可是这里日日夜夜却有一个男人代替他守在这里，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这个裴锦梓竟敢对他下逐客令？！
不过，他已经习惯秉烛院主仆不分，上下不分的混乱了。
北玥流云走出卧房，示意裴锦梓出来。
裴锦梓便跟着他走出来：“殿下。”
“公主的师父是谁？”北玥流云淡淡地问，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女人昏迷的时候不止一次口口声声喊着师父。
被封在云雾山的时候，她烧糊涂的时候就喊过几次……
他一直都很好奇。
裴锦梓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傲然，口中却恭谨地道：“鬼戎的北境王君无垢正是公主的师父。”
北玥流云眼底震惊，脸色瞬间变得极冷，极冷……
裴锦梓心底生出一丝不安，解释：“殿下，北境王仅仅教导过公主功夫，他们之间并无别的关系……”
可是北玥流云已经转身离开。
裴锦梓盯着郡王高贵冷漠的背影，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这个银雪郡王肯定认识将军，而且他们之间应该颇有嫌隙。
他刚才没说错话吧？
银雪郡王难道发现了将军已死的事情？
如果真这样，恐怕大事不好。
——
北玥流云走出秉烛院，穆七便迎上来：“殿下，怎么不多在王妃这里待会儿？王妃旧伤未好，又被皇后打出了新伤，心底肯定难受……”
北玥流云睨了穆七一眼：“你们似乎都很喜欢王妃。”
穆七点点头：“王妃对我们是极好的。每次秉烛院做了好吃的点心，王妃都会让碧奴给我们都送一些，谁家有难事，王妃也都会倾囊相助，尽心帮忙……”
“她的确挺会笼络人心。”北玥流云沉思了片刻，又吩咐道：“让不夜城的暗桩查一下君无垢。动作要快！”
穆七点头：“是。”
北玥流云脸色极冷：“要最详细的信息。包括他的画像，他和鬼戎公主的关系，还有他的近况……”
他一直都忌惮这个鬼戎的守护者。
这是他最强大的敌人。
可是两年前，他帅军攻打鬼戎的时候，君无垢从未在战场上出现过。
君无垢只是派出了鬼戎公主，便抵御住了赤唐的侵略。
不夜城之战，鬼戎公主守住了城池，算她胜了。
他一度怀疑那个鬼戎战神已经死了，所以凤倾怜才有机会上战场崭露头角，可是探子传来消息，说君无垢一直都活的很好。
可是今天母后却告诉她，君无垢似乎已经病死了。
真真假假无从分辨，他必须让鬼戎的探子查清楚。
如果君无垢真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