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迟疑,因为他的不够坦白,因为他的动作慢了一步,所以他永远地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
永远地失去了她。
转过头来,他依旧是一个枭雄。
俊逸的五官变得格外的平静,平静的近乎凌厉。
没有人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他将一切的感情都在今夜埋藏在心底深处,立起了一道爱情的孤坟……
——
凤倾怜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月光凉如水,洒在她的面容上,她的脸色惨白而平静。
最后,她终于蹲在地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她没有跟随北玥流云离开,因为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么迅即,她一个孤魂野鬼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君无垢的马车重新启动,前往昆仑山。四匹马发出一声声嘶鸣,便朝前方奔去。
凤倾怜躲在了马车后面,宛如一盏漂浮的烛火。
既然她已经失去了小天,那么她还是找到永生石,回到她原来的世界里去吧,她原来的世界里,或许可以忘却这一切的烦忧。
她来这个世间的时候便是赤条条一个人,但愿她离开的时候,也不留一丝尘埃,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马车行了一个月,终于抵达昆仑山。
君无垢带着鬼戎公主来到了大光明教的圣坛。
“阿九,我把永生石当做聘礼送给你。只要永生石在,这世上即便知道你是神奴,也无法伤害你。”
君无垢是强大的,有他的保护,鬼戎公主一定可以安然无恙。
凤倾怜走过去,望着君无垢手里的紫色的石头,心底多了一丝异样。
那紫色的石头散发着丝丝的魅惑,诱惑着她向前。
君无垢似乎感觉到身边的异样,如炬的眼神不由望向凤倾怜的方向,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凤倾怜叹息一声,便大胆地走过去,观摩起那石头来。
她不由伸手摸了摸,可是手指尖刚触及石头,一股大力便扯住她,将她的魂魄整个儿吸了进去。
君无垢诧异地望着手中的永生石,石头上竟然渗出一丝丝鲜红的颜色,似乎是鲜血……
难道永生石刚才吞噬了妖灵?
他茫然四顾,以他九尾天狐的能力,竟然也发现不了那妖灵是什么时候被永生石吸走的……
——
凤倾怜醒来时是难捱的深夜。
一道汽车鸣笛从窗外传来,刺的她耳膜生疼。
汽车?
难道,她回到现代了么?
她按照自己以前的习惯,从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黑框眼镜,戴上,遮住了精致的容颜。
然后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彻底明白自己真的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了。
那是一个叫做现代地方。
可是她依旧想不起自己是谁。
她现在处的房间似乎是一个病房,病房里还有一个浴室
。
她正想去浴室洗澡,忽然,目光望向旁边,瞳仁紧紧一缩。
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坐在床沿抽烟,只穿着长裤,露出瘦健的蜜色脊背,竟然是慕云葬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天不是已经走了么?
她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一定不是小天。
男人目光隐藏在烟雾里,俊美脸颊的每一寸线条都透着沉静、透彻,还有霸气的味道。
瞥了她一眼,清冷又透彻的目光在她的黑框眼镜上停住,唇角一边下沉:“你向来习惯躲在眼镜后面看我么?”
凤倾怜闭上眼,像是个鸵鸟。
以为闭上眼就不用应付他?
“说话!”男人冷冷道:“你已经来了一年了,这一年里,你怨不怨我?”
凤倾怜咬住唇边,睁开眼:“可是***到底是谁?”
男人愣了一下:“你又犯病了吗?”
凤倾怜不悦了:“你才犯病呢!”
男人似乎了然了什么,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眼底多了一丝同情,不过他不知道想起什么,捞起自己的上衣穿上:“既然你已经被我睡了,我不会白白睡你。”
然后他扣好领口的金丝盘扣,便扬起下巴,在黑暗中,幽冷地凝视着她:“我是你的精神医生。你现在正在精神病院,而送你来精神病院的,正是你的家人。他们不要你了……但是我要你。”
丢下一句话,男人把西装外套扔在肩上,不羁地迈开长腿,离开了病房。
凤倾怜如遭雷击。
她是个精神病人?
她现在正在精神病院?
而小天竟然是她的主治医生?
这是她前世的事情么?难道前世的她和小天也是认识的?
而她跟身为她主治医生的小天睡了,所以小天想要保护她?
忽然,她头剧烈地头痛起来,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暴力地打砸房间里的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