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下去,多托雷终于醒了过来,对于自己的失败他难以接受,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第一席,哪怕因为之前的实验他耗费了不少力量,但怎么也不该被一个看看来既年轻又体弱的普通人打败。
但这样的想法不过维持了片刻,很快,他的注意就被从手术台上坐起的弦月完全吸引。
身为一位“医生”,多托雷很清楚自己的脊柱受了伤,根本无法站起来,但此刻他还是狼狈地拖动身体,拼命想靠近弦月好察看她的身体状态:“你还活着……实验成功了对不对?”
“告诉我,实验成功了吗?!”
多托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仿佛又成了实验室中那个轻易主宰生死的[博士],他拔高了音量疯狂地逼问弦月:“说话!我问你实验成功了没有?”
萃光剑拦住了多托雷不断试图靠近弦月的动作,艾尔海森将剑插入地面,沉默地昭示着自己的态度。
“失败了。”弦月淡淡地陈述。
多托雷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怎么可能?你明明就还活着,你是想骗我对不对?!”
“如果我没猜错地话,你是想解读禁忌知识,对吗?”
本来在一旁悠哉游哉的温迪差点被酒呛到,他的脸上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愚人众现在都玩这么大了?
“呵……没错,没错,你很聪明。”多托雷的脸上充满狂热:“对知识和真理的永恒追求,就是我的宿命……”
“从我第一次凝视星空,第一次见到蜥蜴爬行,第一次见到元素力……我就知道,我将永远陶醉在永恒的知识与智慧之中,这是不朽的美。我走得已经比绝大多数人远得多,但这仍然不够,这个世界依旧有我无法理解的知识。”
“世界的真理就摆在我的眼前,怎么能视而不见?为此,我可以舍弃一切。”
迪希雅呢喃了一句:“真是变态啊。”
多托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没必要互相理解,请收回你那无知的评价。”他将头转了回去,热切地盯着弦月:“来,告诉我,实验成功了吗,你是不是可以解读禁忌知识了?”
弦月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一声:“我不是说了吗,失败了,禁忌知识根本就不能被提瓦特人解读。”
多托雷立刻反驳:“怎么可能,赤王他就……你在骗我,只要你把结果告诉我,想怎么审判我都行,你不是恨我吗?”
“说,我让你说!”
明明知识和真理触手可及,可多托雷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无法再进一步,他像一个瘾君子那样疯狂地咒骂祈求,只为了满足一直奴役驱使着他的求知欲。
多托雷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实验,明明已经完成,但他却永远也得不到研究结果。
他抬起头看着房间内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的一群人,冷冷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惩罚吗?呵。”
多托雷以一种诱导的语气对弦月说道:“我还没有愚蠢到把所有切片都安排在一个地方,想想看,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的敌人永远会死死盯着你,你只要露出一丝弱点,他马上会要了你的命。你将永远活在威胁与逃亡之中。”
“当然,只要你告诉我,告诉我实验的结果,我愿意用所有的自己来换。只需要一小会儿,让我去触碰真理,我愿意用生命来换,告诉我,好吗?”
听到这话,赛诺和迪希雅都皱起了眉头,这个人怎么那么多切片,杀不完吗?
弦月却是半点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她慢吞吞的走下床,轻轻推开了迪希雅想来搀扶她的手,走到了多托雷的跟前,
多托雷的脸上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弦月就那么站着静静打量着他,然后,猝不及防地挥出一拳。
多托雷的脸顿时肿起一片,他的脸上露出了片刻屈辱的表情,但还是开口说道:“恨我吗?想怎么折磨我都没关系,只要告诉我……”
挥出这一拳的弦月体力不支,她差点倒下,但还是扶着墙壁勉强稳住自己,她弯下腰,在多托雷的耳边低语:“你猜的没错,我确实已经掌握了禁忌知识。”
多托雷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他迫切地等着弦月开口。
“世界的真理是如此精致、晦涩、和谐又完美,可惜,我绝不会把它告诉你。”
多托雷的表情愤怒又绝望,他怒吼着开口说道:“你就不怕……”
艾尔海森打断了他的话:“想要彻底除去你的切片,其实很容易不是吗?”
什么意思?多托雷看向这个开口说话的男人。
“你在道成林的那个实验室……”像是为了防止多托雷记忆不佳似的,艾尔海森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曾经亲手杀死了一个切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