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都来了,王媒婆还是打起来了精神准备好好说项。崔郎君也是有优势的嘛!——一则他与沈家早就熟识,又与沈三娘的兄长交好,二则虽然家里不如原黄两家有钱,但是他是官身呐!三则崔郎君本人实在是相貌堂堂,俊如松柏。只怕沈太太见了也会觉得崔郎君好相貌。
这样给自己一通打气,王媒婆带着灿烂的笑容,唾沫横飞的开始说项。
媒婆们还是有职业素养的,既是各为其主,但都是为了糊口的买卖,同行说话时她们并不打断拆台。
只是拿定主意准备多跑几趟,悄咪咪的给其他的郎君扒拉点不是,显得她自己说的那位郎君出彩。
苏氏听说是崔如松,脸上倒也有几分笑意,这孩子她也见过不少回,是个沉静稳重的好孩子。可是女儿婚嫁大事,她不能不仔细看看。
于是她就笑道:"诸位的来意我也都知晓了。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还得等我们当家的回来了,在与他细细商量才是。"
她这样说了,几位媒婆倒也没有不快,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是要多斟酌斟酌。于是起身告辞了。
王媒婆回去就告知了崔守仁:"沈太太答应考虑考虑。"
只要没一口回绝,那就是有戏,崔守仁喜形于色。
不过王媒婆还是给他提了醒。提亲的还有原大官人家的小郎君和黄大官人的小郎君,这两位都是有身家的。崔如松不一定能胜过他两个。
崔守仁倒也点头,承诺不管成与不成,都奉上五两银子的谢媒钱。喜得王媒婆乐颠颠的走了。下定主意,拿出毕生的本领也得把这门亲事说成。
第34章
媒婆走了,苏氏心里就在思量。原家黄家有钱钞,崔家虽说钱钞上差了些儿,但崔大郎是个官身,怎么说女儿嫁过去也算是官太太。但崔如松是武官,又大了女儿足足四岁。苏氏就有些不愿。
武官上战场的,死伤都是常有的,万一有个甚三长两短的,女儿岂不是艰难?
因此苏氏就把崔家的略放了一放。黄家的是少镖主,将来总也要走镖。郎君常年不在家,总得侍奉公婆,教养子嗣,却常常与郎君分离,这却也是一个不好。
苏氏最满意还是原家,不出远门,就在宁远府做买卖,郎君比女儿大的岁数也不算多,也有钱钞,女儿嫁过去不会在吃穿用度上面吃苦,又是独子,经商的虽说是不比崔大郎做官的好听,可是安稳许多。
于是晚间沈二郎回了家,她就这样跟沈二郎说了。
"我的意思呢,是三郎跟五郎两个做哥哥的到可以去探听探听,这事儿我和你爹爹却是不好去的。若是这原大郎果然没有甚么不是,咱们也就定下来了。"苏氏在饭桌子上这样说。
是霜降的亲事,她当然上心。细细听了他娘的分析,也觉得原家郎君符合她安稳度日的打算。五哥是与崔郎君好,她也知道崔郎君是个人品不错,又有能为的郎君,可是他家有个脑子伶不清的小娘,还是需得上战场厮杀的武官。并不是说看不起武官,武官保家卫国当然很好,可是她却不想时时都为自己的郎君提心吊胆的。
也就一句话不说,由着她娘安排去了。至于黄家,她们倒是先排除了。
因着五郎人活泼,朋友也多,也晓得一些黄家郎君的事情。这个人,说好听了就是急公好义,说难听了那就是粗鲁莽撞。总以侠客自居,想要行侠仗义。有时做事只凭一面之词或是一眼所见。也曾做出原以为是壮汉殴打老人,结果却是老人吃杏被杏核卡住,壮汉在努力拍打出来。壮汉本是一片好心,却被他打成个猪头。
莫说苏氏夫妻了,就是霜降自己听着也觉得这位黄家郎君有些儿不太聪明。
剩下就是崔家和原家两家。崔家虽说是武官,但是沈家也是略了解了些他的为人,知道人品好,也就做个备选。
小妹妹的大事,三郎五郎两个自然放在心上。因为议亲的有崔如松,这会儿五郎却是一时半会的不好往崔家去了。
心里却埋怨崔如松:你既是有意要向我妹妹提亲,咱们两个这样要好,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通个气呢?我把你权当哥哥看,你倒好,想做我的妹夫!我妹妹可是小着你足足四岁呢,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怪说不得你十六岁还不定亲,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但崔如松确实冤枉,他直到今日晚间回了家,方才知道这件事。
"爹怎么不与我说一声?"崔如松有些不悦。不是不满意沈三娘这个人,他也曾见过她几次,是两年前,到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那时霜降不过才十岁,要是他就说喜欢了霜降,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觉得这小女郎长得可爱,眉眼精致,旁的也就没了。毕也只当她是友人的妹妹。虽说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她。但是,这是他的婚姻大事,他爹不与他商量,就直接请了媒人去提亲,这让他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