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针线盒一对,梳妆盒一对,鸳鸯枕龙凤巾一对。
装了四样干果的喜盒。
再有一抬,是专门放的是地契。这是霜降自己靠绣图赚了银子,买的铺子。林林总总的有七八个,加上阿奶大苏氏添的那个,爹娘给她添的那个,足足有十个铺子。
霜降自己晓得,她没有生意经,经济头脑也不如哥哥们灵活,要是自己做买卖,没有个章程,大多就是个亏。她索性都赁出去,收租子一年也能收个三四百两的银子。
还有三抬,装的就是各种花红果酒,茶叶糯米干果之类的东西。
再有的,就是崔家下的聘礼。
花红果酒,肉类食物之类的放不住,是早就吃用尽了的。
苏氏夫妻心疼孩子,就把除去不能带走的东西,都重新收拾好了,给女儿装上。
足足凑齐了一副嫁妆,足足六十四抬。
这六十四抬塞的满满的,连手都插不进去,要是真的装宽松些,就是多装个二三十抬也是可以的。
而且,苏氏夫妻给霜降准备的家具,可还不算抬数呢。
装嫁妆时,霜降就一直念叨:"这太多了,这太多了。我的娘呀,您多少给家里留些儿,这么多,我哪里就用得完呢?"
苏氏嗔她一眼:"你知道甚呀!你嫁的可是官家!你细想想,那何大人,不过八品小吏,我们家年年送孝敬,他还掐半拉眼珠子瞧不上我们呢。你夫婿可是七品官,若不给你多多的准备一点子嫁妆,岂不是被那些官太太瞧不起,咱们家商户出身?再说了,你当嫁过去就高枕无忧了?吃的饭食,穿戴首饰衣物,下人的赏赐,人情的来往,上峰的孝敬,哪一样不是钱?我们给你多准备些,你嫁过去了,用的都是自己的傍身银子,硬气!"
说完了,她又再把霜降的嫁妆单子看了一遍:"好了,剩下的就是压箱钱。元娘那时候准备的是一百二十八两银子。我看三娘也是一样的数好啦。"
至于大家私下贴补的银子和霜降自己的私房钱,那就不管了。
朱氏和许氏受霜降帮助良多。朱氏进门早,她若是忙不过来,两个孩子小时候都是霜降帮着看。那晚她和禄哥儿出事也是霜降第一个来帮的忙,三郎遭匪患那件事,霜降也帮了不少忙。她就同三郎说了:"添妆是一回事,三妹嫁的是官家,总也要多些银子傍身。依我的意思来说呢,咱们不如就给妹妹二百两银子傍身。郎君看呢?"
三郎略想了想就点了头:"是这个道理,三妹嫁的人家原就同我们商户家不一样的。不多带点银子去,只怕被官太太们瞧不起。"
这头却是五郎自己提起来的:"你数一数咱们还有多少钱。"
许氏开了匣子说:"咱们如今还有一千两银子可用的。郎君要做甚么使唤?"
五郎擦了擦脸道:"我想着,妹妹要成亲,添妆是一头,咱们私下还是给妹妹塞一点子傍身银子去。我和妹妹从小儿一块儿长大,我们两个感情也最好,如今我有钱,妹妹出嫁,我也不能叫她手里没有银子花。你看给妹妹拿多少合适?"
许氏原就想提的,自她进门,霜降总是一直给她提供帮助,包括她才进门不到一个月,妹妹就给了银子叫她去治疗母亲,这件事的恩情她一直记着。
不过,她嫁妆不丰厚,又都是靠着五郎赚钱,她这口张了几次还是没能张出来。端的是怕夫郎怨怪她不知道心疼银子。
如今五郎提出来,她也对五郎和霜降之间的兄妹感情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夫郎是真的心疼妹子。
她当然一口就答应:"娘那头明面上给了三妹一百二十八两的压箱银子。只是私下里肯定还要贴补的。咱们也不好越过阿娘去,不如就出二百两银子,再加上一副赤金细红宝步摇做添妆。银子咱们私下给,就不算添妆,算妹妹自己的私房银子。郎君看呢?"
五郎算了算,一对赤金细红宝钗子怎么也要二百两银子,再有二百两的添妆,那就足够了。
他就点了个头:"行,就按你说的办。"他想了想又道,"过些日子就是母亲的生辰,她身子不好,你给她多买些滋补的东西去。我记得咱们娘说吃了燕窝好,你给母亲也带点子去尝尝。"他说的母亲是葛氏。
他爱重许氏,也对许氏的娘家人很好。但许家人有骨气,要强,不大接受他的帮扶。所以每每趁着年节或是丈母娘小舅子生辰,他多贴补些儿。
本来嘛,他拼死拼活做棺材赚钱,就是为了给家里人好的生活,丈母娘和小舅子过得好,娘子也就高兴,他也就觉得这钱花的值得。
许氏高兴于夫郎对母亲的上心,她点点头:"我都晓得的。郎君这活儿做完了,也正巧妹妹要成亲了,不如就歇几日罢。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做,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