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弥个子比穆深深低一些，小小一只蜷缩在姬廖背后，声音轻而颤抖：“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标记我呢？”
姬廖一怔：“什么？”
“如果你早点标记了我，或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程弥说着，带上了一点哭腔，“姬廖，我是愿意的，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为什么就不肯标记我呢？你再等等我，你等等我。再等……再等我两年，两年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不然还会有谁呢？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回来帮我吧，没有你我怎么办呢？他们都只会欺负我。”
程弥说着说着好像真的哭了，一点湿意透过了姬廖的衣衫，浸到了皮肤。
姬廖闭了闭眼睛，有一瞬间想起两人感情最好时，程弥温温柔柔的，美好的承诺也是如此挂在嘴边。不过只是一瞬间，那些记忆便因为耳边突兀响起的铺天盖地的污蔑与指责声崩塌瓦解。
程弥早就跟王准学到了太多不入流的手段，姬廖几乎怀疑附近还是有人蹲守，立刻开始掰程弥缠在她腰间的手：“放手。”
“姬廖？！……你要甩开我？”
程弥震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收力，却没法赢过姬廖，只能看着姬廖挣脱，回过头防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快走几步拉开了距离。
程弥愣在原地，手脚一阵阵发冷。
……不，这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明明不管她做什么姬廖都会原谅她的，会永远保护她安慰她，只给她一个人写曲子。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
这一刻这种认知清晰地刻进了程弥的潜意识里，程弥的嘴唇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整个人被巨大的心慌淹没：“姬廖……你不喜欢我了吗？”
姬廖看着失魂落魄、眼神里流出惶恐的程弥，不由得想起两人重逢时程弥被雨淋湿、狼狈却双眼明亮的样子。
到底是真心喜欢过，才觉得现在无法面对。
可程弥早不是当初她喜欢的那个人了，也或许她一开始就看错了人。姬廖闭了闭眼，狠下心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见姬廖的程弥楞在原地，看着姬廖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手，失魂落魄的表情逐渐阴郁起来。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姬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到底是谁，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喜欢？
……
“姬老师！姬老师你在这里啊，哎呀刚刚我一转头就找不到你了，急死我了。”站在保姆车边的吴梓看到快步走进的姬廖，赶忙迎了上去，上上下下地检查姬廖，“您没什么事儿吧？”
之前秦总特意叮嘱过要看好姬廖，别让别人接近。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别人’说的是谁，现在外头也还是流言纷纷不停息，要是让程弥抓到这个空子接近姬廖，那她真是不用在天华干了。
“没什么事，”姬廖大概知道吴梓主要是干什么的，轻描淡写地把刚才的小插曲隐藏掉了，“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行动，之后会等你们。”
吴梓大大松了口气：“姬老师您能理解就太好了，您知道的，我们有时候也挺为难的。”
“嗯。”姬廖抬脚上车，在保姆车里坐好了，“走吧。”
“好的好的。”吴梓点头，然后在助理小群里发了条消息，让另外几个人也赶紧回酒店。
回到酒店，姬廖立刻洗了一个澡。
程弥的信息素是蜜糖味的，甜而黏，姬廖熟悉，却又不愿意再想起、不愿意再留意。
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时候，放在一旁圆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姬廖走过去看了一眼，是秦簌。
“喂？”
虽然早就有预料，但是秦簌张口就直击主题，姬廖还是沉默了一瞬间。
“程弥是不是找你了？你俩私下见面了？”
“……我没留意，被她堵到了。”姬廖垂了垂眼睫。
“你就不怕再被她害一次？那Omega心有多狠你不知道吗？而且出了这件事你竟然还不跟我说，要不是吴梓跟我汇报工作提了我都还不知道呢！如果她要害你，这会儿通稿都该满天飞了，你不提前告诉我我怎么及时应对？”
“知道了，以后会说的。”姬廖一句都没解释，只是答应。
秦簌反而放软了语气：“离了你她走不了多远，迟早会回头找你的，别怪我防得紧。”
“嗯……”姬廖兴致缺缺，整个人的神态都很寡淡，直到余光扫到手机顶端有白色的消息栏弹出，头像是蓝眼睛的打滚猫猫时，才抬了抬眼帘。
姬廖忽然开口：“你还有事吗？”
秦簌：“？”
“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姬廖淡定道，“程弥的事我知道了，以后会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