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记忆的方式霸道且简单,即是将他本身归于纯白。
重新苏醒、重新学习,还是保留他现在已经经历过的,这是他自己得到的,所以应该交由本人来决定。
即使他可能并不明白眼前的选择是什么。
找小朋友谈个恋爱,然后在不告诉他的时候帮他把可能会变成痛苦的记忆清除?不不不,我才不干这种没品的事。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担负起责任,在我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现实便给了我一刀,教我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更不会帮别人做选择。
今天、以后,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不会把别人该做的决定揽在自己身上。
阿贝多看懂了上面的东西,但是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寄这封信,还是寄给奥丝塔拉。
所以他将信还给对方:“这是师父给你的。”
看来是没有看懂。
我将东西收起来,然后夹在莱茵给我的那本手札里。
阿贝多很快发现了不同,因为奥丝塔拉不再躲避他了。
所以那份用来清除记忆的方法作用便不言而喻。奥丝塔拉还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如果他选择继续追问那个问题,师父回的那页纸上的办法会被用到他身上。
但是之前刻意被拉开的距离终于回到原状,所以师父寄回来的答案没有阻止他的脚步。
他还是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后,走出实验室的阿贝多再次问坐在外面看书的奥丝塔拉:“情感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到我身边来。”将手中的书放下,我向阿贝多伸出手,“为什么想要引导我的情绪变化?”
离开实验室的少年将长戴的手套留在了实验室,所以他伸手握住对方伸出的手时发现这样触感与隔着手套时完全不一样。
没有为什么,于是阿贝多摇头。
他也不知道,所以才会一直追问奥丝塔拉这个问题。
可是情感有很多种。
于是我询问他:“如果你想到得到的答案是你对我特殊的情感是什么,就点头,或者告诉我说你想知道。”
阿贝多跟着引他朝前的那只手站到奥丝塔拉身边,他点头,然后不安分的指尖划过对方的掌心:“我想知道。”
他的指尖很快被全部撰住。
带有疑惑的眼神被望向我,我示意少年低头。
不算长的头发很快随着主人的动作往肩前面坠落,阿贝多看着还稳坐不动的奥丝塔拉再次向他伸出手。
指尖从他眼前路过,然后触感沿着眼角不远处向下,因为坠落而变得零散的发丝被帮忙再次整理好,他听到奥丝塔拉问:“现在在想什么?”
刚才吗?少年刚打算回忆,然后感觉停在耳后的指尖再次动起来。
完成任务的手并没有被收回,沿着肩颈一路向下,我告诉面前心神似乎无法凝聚的阿贝多:“下次不要随便帮别人挽发,耳后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碰的地方。”
第58章
耳后?
阿贝多忍着直钻心底的痒意,他想起来之前无意识的行为。可是还没离开的手指并不允许他清醒着思考,勾着他心神的触碰一路滑到他喉前。
“现在在想什么?”
相同的问题再次落下。
可他根本什么都没办法想,与他拉着那只手触碰时带来的感觉不一样,他无法形容现在心底的感觉,就像是被羽毛一次又一次轻轻刮过,柔软,但撕扯碰撞时带来的感觉会往上直钻到他脑海里。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战栗感,想要从脖颈间的星星里倾泻而出。
我问双眼似乎已经失去焦距的少年:“是想要被这样触碰吗?”
迷茫的人抬头,一句完整的话落在耳朵里,但是神经似乎无法将这些词排列然后给出解释。于是他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伸出手拥抱面前的人。
少年埋头在我肩上,被推拒开的手似乎变得无处可放,于是只好落在他脑后。
“我在想你。”温热的气息一遍又一遍扫过我侧颈的皮肤,怀里俯身的少年再次将我抱紧,他的心情似乎还未平复,很快伸出一只腿用膝盖抵住椅面,这样的姿势显得我整个都被他抱在怀里,“我在迫不及待想要被你触碰。”
真坦诚啊。
他还不会谦虚与内敛,不懂的隐藏自己的情感。
我落在他脑后的手沿着背部一路往下,循环往复安抚着怀里抱着的阿贝多。
在他似乎稍微平静一点之后,我为他解惑:“这就是情感中的一样。”
怀抱着疑惑的阿贝多闭上眼,奥丝塔拉身上就和她本人一样嗅不到任何味道。这就是情感,是他的情感,可奥丝塔拉的呢?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被对方牵着走,但是他并不介意。现在至少得到了一个缥缈的答案。情感是自心口处踊跃飞奔的血液,是无法被控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