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了马车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待马车停稳后,梁衡瑞被人扶了下来,紧接着是闻妱。
“哎呀呀,下官盛元龙见过三皇子,前几日,本官去了县衙考察,没来得及迎接您,您可千万要原谅下官。”
他脸上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是滴水不漏。
梁衡瑞也回了他一个笑:“盛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你为百姓操劳,实乃大梁之幸。”
两人虚与委蛇着,看起来倒是一派和睦,闻妱和姚睦跟在两个人身后,不一会儿落了两人几步。
只见姚睦压低了声音说道:“东西拿到了吗?”
闻妱伸手拨了拨发簪:“还没。”
“尽快,别让侯爷等急了。”
闻妱点点头,快走了两步跟上了前面的二人,站在马车边的邹郑看着他们的动作,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准的微笑,像个假人似的。
这盛府是盛元龙的私宅,宅子倒是平平无奇,盛元龙带着他们穿过了连廊来到了花厅。
“管家,去吩咐后厨开宴。”
等几人坐下后,他便喊了管家开宴,闻妱坐在梁衡瑞的身边给他斟酒,她指甲的尾端在酒盅上轻点了一下。
极其隐晦的动作,没人发现,梁衡瑞余光看了一眼她的手,接过了那杯酒一饮而下。
桌上的几人各怀心思,盛元龙跟梁衡瑞聊着,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些话,却被梁衡瑞不动声色的给挡了回去。
“下官看您也累了,不如今晚就在下官府邸过夜吧。”
盛元龙看着他的神色,极其贴心的说出了这句话。
梁衡瑞用手支着头:“那就有劳盛大人了。”
“哎,三皇子您客气了。”
说罢他喊来了管家,帮着闻妱一起把梁衡瑞扶了下去。
等门关上的时候,闻妱的手被梁衡瑞抓住,只听他说道:“芙蓉香?催情药啊。”
闻妱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随即面上浮上了害怕的神色:“爷......”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闻妱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梁衡瑞伸出脚踩在她那只骨折的手上俯视着她,声音阴沉,一字一句说道。
“记住,棋子就要做好棋子的作用,不要妄想改变棋盘。”
闻妱看着那只被他踩着的手,隐下了眼里的涩意:“奴,奴家知道了。”
子时,兰达,千鸿还有阿小趁着夜色摸上了鸣山,兰达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矿洞所在。
那日在客栈外的小巷子里,死的正是他那天随手抓的一个工人,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发现的,因此丧了命。
千鸿拿起一块矿石看了下,压低声音说道:“是乌兹铁矿。”
他们没有再往深处走,而是绕着这矿洞走了一圈,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矿洞里显得十分明显。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朝着滴答声走去。
滴答滴答的声音还伴随着铁链的声音,越往那处走,越明显的声音,兰达将面巾往上拉了拉。
等他们到了地方后,饶是见多识广的千鸿都有些惊住了。
该怎么形容呢?原来前面的矿洞只是掩饰,这里面的东西才是尚文鹤真正要掩盖的真相。
金灿灿的黄色将整个洞顶照亮,黄金被整齐的码在了两侧,留出中间的一条路,他们沿着留出来的那条路来到了一座高台。
高台上放着一张石床,那石床上躺着一具早已干枯的女尸,她的心脏处空空如也,而他们听到的滴答声,是这山洞里的潮气形成的水滴。
兰达看到那石床底下似乎是有机关,他拿长剑在那处按了下,石床往后移开,竟然是一个密道。
“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千鸿看着那具女尸,沉思了片刻:“这个人,你们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阿小上前打量了下,奈何年岁过久远,他实在有些辨认不出,兰达不是大梁人,更不清楚了。
“汴京首富郭荣的女儿,曾经跟尚家有过婚约,可是还没等到两人成亲,郭菲儿就失踪了,没过多久,郭荣也死了,自此郭家便彻底没落了。”
他说完后,阿小这才想起来:“当时大理寺卿还派了六扇门的人来查案,也没有查出来,你是说?”
兰达看着下面的黄金,嘲讽道:“那郭菲儿不是失踪了,是被尚文鹤哄骗了,想必这满山洞的第一笔金子,就是郭家的吧。”
阿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尚文鹤可真是深藏不露,把人杀了就算了,怎么还有藏尸的癖好,真是瘆得慌。
“不是藏尸,是养灵,郭菲儿是天生的极阴命格,而鸣山是跟昆仑山脉连接的。”
千鸿似乎是看出来了阿小的想法,开口解释道。
“昆仑山脉?!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