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达看她这般模样就知道她又在自责了,他伸出手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昭昭慌忙收回手怕戳到他伤口,只听见他说:“昭昭,我们如今已经成亲了,我是你的丈夫,你有危险,我是要挡在你前面的。”
他将人搂的近了些继续说着:“我知道以前在梁宫,有许多事情你只能自己担着,但是现在,你有了我,我就必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昭昭看着他眸子中的柔情,将头埋在了他脖颈处:“我知道了。”
兰达感觉到有一股湿意打在自己的肌肤上,但是他没有戳穿,只是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他知道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了依靠这件事。
其实昭昭看似柔弱,实则是一个最坚强的女子,她从来不会畏惧任何的风霜雨雪,所以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温室里的花朵。
半晌,昭昭才从他身上站起来,兰达伸出手替她擦拭了下眼泪打趣道:“还说没哭。”
“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此时也到了用午饭的时间,兰达的伤需要滋补的东西,还是她亲自去会比较合适一点,兰达点了下头,看着她走了出去。
见到昭昭出来,等在外面多时的乌吉这才走了进来:“都说小别胜新婚,你俩可让我这把老骨头好等。”
乌吉坐到一边看向他身边那一堆染血的伤布,这小子,之前怎么劝他先疗伤都不听,非要跟着凌洲一起去汴京,如今倒是乖乖听话了,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兰达捂着伤口往后坐了坐,舒展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王叔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乌吉听到他问起,也放下了一旁的水杯正经说道:“益州的战况不太好,比我们预期的时间还要长。”
兰达看着旁边桌子上摆着的地图,然后转头看向乌吉:“益州易守难攻,之前李叔用的围困之法也在尚家军到之后彻底失了效力。”
之前李璟想的便是困死益州城中的军队,可是没想到过了五日,尚家军就带着粮草到了益州,因着益州和平凉州很近,所以尚文鹤是直接从平凉州调粮过去的。
他们也只让尚文鹤损失了一小部分粮草,其他的还是运到了益州城内。
所以这段时间,李璟也有些发愁,北庭铁骑并不擅长在中原作战,再加上,益州明显摆明了只想守,不想打,所以他们还是要想个法子逼他们自己出来。
“阿璟的意思是,水淹益州城。”
乌吉斟酌了下还是说了出来,益州旁边有一条双燕江,江水汹涌,若是将用来阻断的大坝摧毁,江水泄堤,只需一日便可将益州冲毁。
他也知道此举是下下策,若是真这么做,只怕益州城内要伤亡惨重,但是若是益州再攻不下来,他们所有的计策就全都不能进展。
兰达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沉思半晌后,他开口说道:“让李叔撤兵,我们从漠北进攻。”
“你是说,要让尚家军撤回汴京?”
乌吉看着他沉思的样子,他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掩盖不住浑身的气势,兰达比他的父亲更适合做一位君主。
既有君主的仁慈与严明,也有君主的狠辣与计谋,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有些部族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对,我猜如今梁衡瑞已经和尚文鹤达成了协议,要先把我们赶出大梁,然后再说他们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这和他之前定下的计策也不冲突,以漠北为中线佯攻,然后几位将军左右夹击,益州退兵,让尚文鹤折返汴京,等他们将全线打通,便折回将益州拿下。
虽然这样子以来势必会拉长战线,耗损北庭的财力与粮草,不过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
所以他到时直接在梁国取粮便可,至于想要他退兵,那就要看看梁衡瑞要拿出什么条件来交换了。
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不想尚文鹤登上那个位置,如今倒是阴差阳错之下让梁衡瑞和尚文鹤联手了,想到这里,兰达低头笑了下。
“王叔,若是我说......”
乌吉抬了抬手止住了他未说完的话:“兰达,你我都清楚,北庭不适合在大梁生活,所以我们此次出兵,也只能以武力来压住大梁借此可以换取更多的资源。”
他明白兰达那句话是想说什么,梁衡瑞不管不顾的带走了昭昭,如此挑衅他,更甚者,兰达跟他说过,梁衡瑞很有可能就是幕后操手。
梁衡瑞也许想要的并不只有一个大梁,可能还包含着北庭,但同样,兰达想要的也不只是大梁的这几座城池,他想要的同样也是大梁。
但不得不承认,梁衡瑞在谋划这方面确实和兰达不想上下,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两个人对上,也许只有一死一伤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