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樾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里有些憋得慌:“是吗?只怕等父皇醒来,你们就会上书要废太子吧。”
那名大臣的血还在往外流着,将这太和殿的地都染红了一些,几名大臣看着这血迹,摇摇头,真是作孽。
明明是正统储君,如今倒真成了一名罪人了。
站在一侧的尚文鹤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很快,这一切就会是他了。
回到紫宸殿后,梁衡樾将桌子上的物件儿全部推倒在地:“你不是说,绝对不会出差错吗?玉玺呢!”
当时梁帝死也不肯交出玉玺,王山也不见了踪影,他们将紫宸殿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找到玉玺。
没有玉玺他就写不了诏书,还怎么做这个皇帝。
尚文鹤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他弯腰将地上的砚台捡起来放到桌子上:“皇兄着什么急。”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梁衡樾手撑着桌子看向他:“那你说,登基诏书如何写?”
“那些人不是在太和殿吗?”
本来这件事做得隐秘,但是没想到王山竟然溜了进去,还得到梁帝的那枚虎符,带着虎符去找了李成。
等他们到尚书府的时候,李成早就派人带出去了虎符,玉玺没找到,还让李成把信儿给传了出去,他如何能不恼,难道要等贺飞带人来汴京吗?
所以更别说,有些大臣嚷嚷着要见梁帝,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尚文鹤直接带兵包围了这些大臣的府邸,他再也没有退路了。
梁衡樾闭了闭眼想起梁帝的脸,他握紧了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他只觉得事情的走向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亥时,尚文鹤回到在汴京的别院时,一名蒙面男子站在院子里正等着他,尚文鹤看到他,上前几步说道:“槐影,是先生要传什么话吗?”
之前齐慎来不了的时候,都是槐影过来传的信儿,槐影点了下头,掏出一封信递给他,尚文鹤拆开信看了下。
“我知道了,多谢先生妙计。”
他伸出手倒了倒信封,从里面掉出来一枚虎符,正是他们今天说的,王山带出去的那枚虎符。
得到回话后,槐影也没有多说,很快就离开了,尚文鹤看着手心里的虎符,只觉得天助我也,没想到齐先生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定州边境,王山坐在梁衡瑞对面看着他,那日他前脚刚从尚书府出来,太子的人就将整个尚书府围了起来。
他躲到了小巷子里,不敢被人发现,若不是梁衡瑞的人及时把他从汴京带了出来,只怕他此时早已经没命了。
“瑞王殿下。”
梁衡瑞将书移开笑着看向王山:“王内官别怕,本王会把你安全送到定州的,汴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本王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再说了,本王毕竟是父皇的儿子,有本王在,贺阿伯也会相信我们的。”
听着他的话,王山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他捂着胸口的那枚虎符,不再说话。
第98章 异心
翌日,李成带着人承认了梁衡樾的身份,梁衡樾虽然怀疑他们,但是此时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再多说什么,随即便让礼部尚书去准备梁帝的国丧。
太和殿前的金钟响了二十七下,在京诸寺观各声钟便被许敲三万杵,凡听见钟声的百姓子民皆需行跪拜礼,汴京顿时被一片素色包裹住。
坤宁宫内,绿萝听着钟声跪了下来,待钟声过去后,她才站起身,楼暮楠抬起的笔上缓缓落下一滴又一滴的墨汁。
“娘娘......”
楼慕楠放下笔,走到了殿门口:“你去看看。”
这些时日,梁帝病重,梁衡樾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坤宁宫也戒严,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了。
绿萝应了下来,她走到门口,只见内务库的李公公正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套素服。
守在坤宁宫的侍卫见了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李公公。”
李福泉嗯了一声开口:“咱家是来给皇后娘娘送素服的,快快开门吧。”
侍卫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打开了一个门,在李福泉进去后还叮嘱了一声:“麻烦李公公送完东西后尽快出来。”
“晓得了,咱家不会让你难做的。”
说罢,宫门在他身后关上,绿萝上前几步对着他行礼:“李公公。”
李福泉将东西放到了绿萝手上说道:“快带咱家去见皇后娘娘吧。”
推开殿门口,绿萝也是很识趣的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了楼慕楠和李福泉二人,楼慕楠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他死了?”
李福泉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是,娘娘,您不日便要去昆仑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