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军司司军赵保看着他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梁帝的营帐:“陛下。”
梁帝喝了一口汤药,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王山端上一杯清水,他漱了下口才将苦意压下去:“北庭王,找到了没有?”
赵保摇了下头回道:“还没,深山之中,难免有异兽,若是......”
梁帝闭上了眼说了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都找不到,北庭怎么会放过大梁?”
看看外面的阵仗,北庭就带了那么些人,都敢直接将他这一国之君的营帐给围了,简直嚣张至极。
兰达带着昭昭从昆仑山脚爬到了半山腰,见无人追上来,他这才扶着昭昭坐下来,从怀中取出一瓶药,冷着脸不说话的递给他。
昭昭也觉得自己做的冲动,但是那一剑是为了还梁衡瑞的人情,她今天已经将话说的明明白白,今后再见,自然也不会再手软。
她捂着肩膀,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一双眼睛水雾朦朦,她轻眨了一下眼睛委屈的说道:“好疼啊,兰达。”
肩膀处还往外留着血,她眼中滚烫的泪珠啪嗒掉在他的指尖,兰达叹了口气将人揽在怀中开口:“要我给你上药?”
昭昭一只手攀着他的胳膊,轻点了下头:“我疼嘛。”
她也最是知道他的弱点,用最柔弱,最依赖的状态将他刚刚还筑起来的冷硬高墙给推倒,兰达看了眼天色,把人抱起来去寻找山洞。
昭昭起初觉得他也受了伤,表示自己可以走路,但是抱着她的少年脚步稳当,丝毫看不出来也受了伤的样子。
两人在天黑下来的时候找到了一处山洞,应当是在这里偷猎的猎户留下来的,山洞中还有一些风干腊肉和垫子。
兰达将人放到了石床上,那上面铺着柔软的垫子,倒也不硌人,兰达半跪在她面前,将她的衣领微微扯开。
伤口并不严重,只是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尤其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更显触目惊心。
他从内里的中衣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给人擦干净了血迹,这才将药粉撒了上去,最后包扎的时候,还狠狠的勒了她一下。
“疼!”
“你还知道疼?”
半跪在她面前的少年,肩膀上也有血迹,他的腿上还插着半只箭羽,昭昭也顾不上委屈了,想伸手去摸摸他。
她带着温热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少年站起身,将那半只箭羽拔出来,那箭头上竟然没有血:“咦?”
“奇怪什么,我难道不会穿个护甲吗?”
他掀开了衣服下摆,露出一件金丝软甲,倒是她忘了,兰达可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怎么会连这点防备都没有呢?
“那我给你的肩膀上药。”
兰达握住她拿着药瓶的手说道:“昭昭,不要让我担忧,看到你受伤,我恨不得那把剑是刺在我肩膀上。”
没人知道当时他看到那把剑对准她的时候,他是什么心境,更何况,梁衡瑞的剑刺伤了她,他也知道,这是昭昭要偿还所谓的人情。
但是他只想让她平平安安,不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
“我答应你,下次不会了,我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不让你再担忧了,好不好?”
他伸出手将她抱住,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梁帝的营帐内,庄开成跪在地上开口说道:“臣同意验尸,若是太子真的对臣的女儿行了不轨之事,只希望陛下可以还臣女儿一个公道。”
今天早晨,梁帝说会让禁卫军继续寻找北庭王的下落,若是北庭王真的在大梁境内出了事,他们自然也会给出答复。
这才哄得那定王带着人退回了营帐,说是三日内若还是找不到人,就要大梁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北庭的铁骑可不会留情。
刚缓了一件事,庄开成便来了,梁帝如今看见他更是头大,只见他跪下便是一句太子玷污了他女儿,还同意验尸,只求一个公道。
“你上来说,陛下最是公正,只管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庄开成对着身后的侍女说了一句,那侍女哆哆嗦嗦的跪着上来,不敢抬头看梁帝。
梁帝指了指她说道:“将你知道的,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侍女咽了咽口水,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奴婢,奴婢见太子昨晚上从庄小姐的营帐出来,第二日小姐便有些郁郁寡欢。”
“我们到了没人的地方,庄小姐才说,昨晚太子强迫了她,还用她父亲的仕途来威胁,她不得不从......”
“够了!”
梁帝拍了下桌子将侍女的话打断,侍女抖的更厉害了,赶忙住了嘴。
庄开成看着他的样子开口说道:“臣同意验尸,若臣的女儿已不是完璧之身,还请陛下,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