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当空气?他眯眼盯紧了姜桃,冷哼一声。
……
傅染还没将闷气吐出去,刺桐和寸剑又送来了新的军报。
“凉国那边给了大托三个月的时间,来辅助使团查清质子之事的真相。”
刺桐汇报道:“不过,太子那边已经开始暗中筹备战争事宜了。”
“看样子这三个月期限,不过是掩盖他军备的幌子。”
傅染一早便料到了。他的太子哥哥,已经对皇位等不及了。
“不过……”刺桐又道:“有些奇怪的是,一向懦弱求和的大托皇帝,这次倒是十分迅速便聚集了兵马,恐怕不用三个月,就可以突袭。”
这也验证了傅染先前的猜测,大托皇帝就是想借战争巩固自己的皇位。
“凉国皇帝呢?”傅染问道。
太子如此积极军备,大托皇帝如此积极迎战,他不信傅青虎能按耐得住。
“我们截到了凉国皇帝给墨家的密信,信上说……”刺桐看了傅染一眼,停住了嘴。
“说什么?”傅染挑眉。
“说:可死矣。”刺桐垂下眼眸。
傅染笑了。可死矣。
看来随着形势的变幻,他这颗寻不回的棋子,便毫不犹豫的被弃了。
其实,他知道,傅青虎当初既选择偷偷生下他,让他不见天日永无安宁的成长,其实就从没想过把他当人看待。
傅染不过是傅青虎用来算计天下巩固皇位的工具。
傅青虎的好大儿,傅典,这么多年里,在傅青虎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将其他皇子一一害死。所有威胁他皇位继承人的兄弟,无一善终。
这些傅青虎都心里清楚,并默许。
因为他也怕。
他怕他这些孩子成长起来,纷纷来夺他的位。只留一个傅典,到时候对付起来也更有胜算。
然而傅青虎还是不能全然放心。
他需要一个武器,一个杀招,以应对所有不时之需。
所以他偷偷生了傅染,目的便是由他亲自主导,从小调•教,将其培养成一柄淬了毒的刀,比毒蛇还毒,对世间充满恨意的刀。
因为在傅青虎眼中,人性本恶,人的一生便是与野兽为伍,只有心中充满噬血长恨的人,才能在这杀伐世间胜出,踏碎所有人的头颅。
而他,因为洞悉了世间法则,自信是唯一能握住那炳毒刀的人。
因此他将傅染藏在冷宫,不让任何人知道。
他让傅染尝到母爱又夺去,让他憧憬父爱又重击;
他让傅染在试着信任时刺透心脏,让他在青春懵懂的年纪受尽情•药折磨的肮脏。
他不让傅染死,也不让他好活一天。
傅青虎定时便会将一些稀奇猛兽放入冷宫,任由傅染与猛兽搏杀。越是血腥凶残,他越是开怀。
他要将傅染打造成一柄完全由他操纵,由他灌输而成的杀人利器。以钳制所有会威胁到他皇位的人,尤其是已经登上太子之位的傅典。
傅染逃脱出来后曾想,炼了这么久的刀,哪能不用就镕了?
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傅青虎的狠毒。或者说,残存可怜幻想。
他以为,傅青虎怎么着也得握一握这把刀,用完了才会镕掉。
没想到,傅青虎根本不在乎。
连追不追回都不在乎。
他享受的,只不过是凌•虐的快感,他在乎的,只不过是操纵一切的掌控者心态。
“我知道了。”傅染屏退了刺桐寸剑。
这些他早就知道。但他宁愿不知道。
晚上,待一切静下之后,傅染去了姜桃的房间。
他脱了鞋靴,躺在姜桃身旁,轻轻抱住了她。
“这几日都不来我房里。”傅染沉声控诉。
瞧着她恬静的脸蛋儿,收紧手臂吻吻她的额头。
冒出头的青色胡茬刺得姜桃痒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并未饮酒也并未劳累,因此姜桃很快醒转过来。
傅染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轻点她的嘴巴。
“阿夭,是我。”
姜桃瞪大眼睛,慌乱地眨巴眨巴,然后点点头。
傅染这才松了手。
想到这几日姜晋也天天“阿夭阿夭”的唤她,傅染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又唤了个称呼。
阿夭是别人叫的,他要叫一个独属于他的称呼,他要这世上有一个独属于他的人,一整颗心里都是他,没有别人。
“夭夭。”
傅染启唇,一个旁人没叫过的称呼便从他嘴里飘了出来。
好像一直飘荡到了姜桃的心里,惹得她心头一热,砰砰乱跳了起来。
傅染将下巴放到她脑袋上蹭蹭。
察觉到他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姜桃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
她小脸红扑扑的,揪住了傅染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