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剑得令。
一会儿怎么着也得把这帕子抢回来。
“阿夭,你真的决定了吗?”
姜桃一出来,傅染这边就给姜晋松了绑。
站在姜桃身边听了看了这半天,姜晋忍不住又问一遍。
能令妹妹如此坚决的铁了心要嫁,两人之间定是生出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羁绊。
一切都在姜桃去凉国找他的那几个月里,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姜晋虽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
姜桃点点头,道:“哥哥莫担心。”
“阿夭心中看得清。”
此话一出,姜晋便也只得叹口气放下了。
他再爱护这个妹妹,人生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的。
“好。”姜晋握住了她的手。
“只是阿夭要记住,哥哥永远是你的后盾。”
“你就只管在前面开心就好。”
姜桃仰头瞧他,眉眼弯弯,撒娇的晃了晃他手臂。
行了吧。够了吧。怎么每个人都把他当恶阎王?
好像姜桃不是要嫁他,而是被他的生死簿写了姓名一样?
傅染掐着秒要上前打断。
“傅兄。”一直抿唇不言的赵侃突然叫住了他。
“你叫我什么?”傅染住了脚,侧眉睨他。
这称呼,倒是有趣。
侍卫们纷纷拔剑,“大胆!”
“可否借一步说话?”赵侃红袍微动,朗朗昭昭,并不为利剑锋芒所伏。
“赵公子……”姜桃唤了一声。
她想问问他的伤势有没有好一些。感谢他为自己做的这一切。
但话音一出,傅染脸色就沉了起来。
“姜小姐,我明白。”赵侃索性拦住了她的话。
微一颔首,上马勒缰,往池西而去了。
他要与傅染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对话,无关身份。
傅染看的明白,抬手拦住要追去的侍卫,跃身上马,策鞭而去。
尘土飞扬,渐渐掩没了两人的红袍绯缎。
“别担心,他们有分寸。”姜晋拍拍姜桃的肩。
姜桃靠在哥哥身上,望着红彤彤的夕阳,“嗯”了一声。
……
夕阳在野,人影闪烁。于野芳幽香的绿洲处,赵侃渐缓了马蹄。
“凉皇殡天,国丧三旬,公主待嫁期间,你待如何?”赵侃引缰回头,出言问道。
碧水清泠,如他肃面。
“我待如何,关你何事?”傅染亦勒住马,冷眼望去。
赵侃迎上:“她本该是我的妻。”
抿唇,扫却眉梢那丝落寞,道:“即便错过,我也不会让她陷入有损名声的漩涡。”他对傅染不信任,才有此隐忧。
若傅染在国丧期间肆意妄为,引得别人对姜桃非议。那他即便是身处异国,也定会提剑而来。
傅染斜睨。且不说他不会让姜桃陷入这种舆论漩涡。
“就算真的背德,她宁愿选择如此,也不选择你,你还不明白吗?”肃手荡出软剑。
“你可以提剑为国,提剑为家,提剑为天下。”
“独独不可以提剑为她。”
直刺赵侃之心,“可以为她提剑的,只我一人。”
赵侃跃马而起,避开锋芒。
青剑出窍,斩破夕阳余光道:“当初若我在你之前赶到花房,一切便会不一样。”
冰刃相接,花火闪烁。
“你错了。”傅染飞身束剑,立于马背。
下巴微扬:“情之一事,没有先来后到。”剑锋错旋,剑光刺断赵侃马缰。
“错过就是错过,人生没有如果。”傅染道。
赵侃握住缰绳的手一松,身形微微趔趄。他顺势卧身,鱼跃而落,红袖飞扬中以剑鞘打在傅染马背上。
马儿嘶一声嘚起前蹄,向前奔去。
“若我非要求个如果呢?”赵侃不放。
傅染松了马缰落身而下,负手长剑,寒起两端。
“你尽可以一试。”
“只不过,我的剑,从来不是摆设。”
水花四溅,点点凝成冰刃般的锋霜。
这一战,打至入夜。
……
傅染掩了肩胛处震裂的伤,收拾干净,回到帐中。
“你们,谈完了?”姜桃迎上来,上下打量打量,发现人完好无损,放下些心来。
又忍不住担忧问道:“赵公子呢?”他没事,那有事的估计就是赵侃了吧?
傅染捏住她的脸蛋儿,捏乱她面上的担忧。
他的伤口是裂开了,可那赵侃也没好到哪儿去。
那手腕,怕是月余也别想再握剑。
冷哼一声。
一把提起姜桃,裹了她入帐,厮磨问道:“若当初你先遇到的是赵侃,你会爱上他吗?”盯紧了她。
姜桃一怔,琢磨过来。
这人是吃醋了吧?偷笑,对上他眼:“人生哪有什么若是如果。”扯扯他沉闷闷的唇角,安抚。
无奈这个答案并不能令傅染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