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找到后,如何才能听话的任由他安排呢?手上得有能拿捏住公主的筹码。
姜晋就是那个筹码。
二人一同长大,以姜晋的项上人头为威胁,不怕公主找到了之后不回来,也不怕回来了之后不听话。
姜桃沉默。
赵侃也沉默。
然后又道:“不仅如此,若是不能在许下的日期之前将你带回,亦会死。”
陛下当初给的期限就快到了。所以赵侃要帮助姜桃下了这个决心。
因此抬起眼帘,望进姜桃眼里道:“若是这几日能走,一切还来得及。”
明白了赵侃的意思,姜桃心里乱了起来。
但是纷乱中有一个念头是十分鲜明的:她一定要救哥哥。
可是,如何走得了呢?
赵侃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进一步道:“眼下走,不是难事。”瞧住姜桃。
姜桃倾听。
“凉国太子殡天,凉皇病体康痊,此时凉国正是各处势力暗流涌动的时刻。”
“五皇子身处其中,自是脱不开身的。”
“或者可以说,他不仅脱不开身,作为凉国目前唯一的皇子,他眼下的情形甚为凶险关键。”
“走对了,便□□耀加身,睥睨众人。”
“可若错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柄、错处,都可以令他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听到此处,姜桃的心猛的又是一提,抬眼望向赵侃。
眼下他的处境,竟如此凶险吗?
赵侃凝重点点头。他是在朝堂里摸爬滚打过的,对这些权力争斗自然看得明白。
见姜桃蹙眉,于是进一步举例解释道:“就如你。”
“外人看来,你一直是处在五皇子庇护之下的。”
“若你如今的真实身份被他的政敌探得,那给他安一个叛国的罪名便一点也不是难事。”
她是大托公主,他是凉国皇子。两人往来密切,她甚至住在他的寝殿里。
人言可畏,任谁看不是通敌?一旦有了这个罪名,凉国上下恐怕都会得傅染而诛之。
赵侃见她明白过来,对此点到即止。将话题重新兜转回来道:“因此,眼下正是他心力交瘁之际。趁这个时机带你走,不是难事。”
姜桃怔怔。心里更乱了。
不过心里虽乱,决心还是很快下了。
若说刚才的决心还下得有些艰难,眼下便是十分的坚定了。
她留在这里,对他亦是隐患。
姜桃深吸口气,抬眸:“好。”她应了赵侃。
“我应该怎么做?”
“恕在下唐突。”赵侃先赔了礼,然后俯身靠近,附耳姜桃。
寸剑听不到了,愤愤折断树枝。
那些不省心的趁主子病要主子命,这些不省心的又趁主子病要拐走主子的人。
这赵侃果然是个夺妻之贼。
主子不仅辛苦,还命苦!
从兑方殿离开后,姜桃掀开车帘望望天。
而后垂眸,放下帘子,掩了那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没关系,反正她原本便是要走的。
……
第二日傍晚,蛊虫终于被驯服的七七八八,勉强可与傅染的躯体和平共处。
傅染睁了眼。立刻唤来刺桐寸剑。“怎么样了?”
“死不了了。”墨牟环臂靠着门口,捋着发丝先一步悠悠回道。
“没问你。”傅染冷他一眼。
眼下自己已经醒来,自然是死不了的。他问的是自己昏迷前布下的各方计划如何了。
“回主子。”刺桐寸剑道:“众臣的陈情表均已呈上。”
“并且如主子所料,颜贺和苏铁他们商议了两天,果然准备对主子动手了。”
“据探子回报,时间就在今晚。”
“不过主子放心,兑方殿内早已提前按照主子吩咐的,做好了准备。”
“如今主子又已经醒转过来,料他们掀不出什么风浪。”刺桐放心道。
“至于阮微然及其势力,目前还在搜寻中,估计是元气大伤,暂时没什么动静。”
傅染点点头,又瞧向寸剑。
寸剑连忙道:“姜姑娘那边……”
戳戳刺桐,想让刺桐救自己一把。
然而刺桐将胳膊一收,瞥回去:主子昏迷前交代的所有有关姜姑娘的事情,可都是由你负责的,别捣鼓我,我啥都不知道。
也是。寸剑挠挠头,只得先捡些好的讲:“主子不知道,您昏迷的第二天,姜姑娘就急得不行了。”
“在花房那儿不放心,果然嚷嚷着来兑方殿看了主子一趟。”
傅染把玩着窗前插瓶的兔耳花,心情不错地眯眼瞧瞧,漂亮。
他就知道,即便只有三日,她也一定会忍不住来看他的。
寸剑抬头看看傅染脸色,找准时机,嘿嘿一笑又接上了后半段:“姜姑娘她顺道,也看了趟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