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正经(39)

最终,手臂被啄得青紫的殷停终于在姜太平的协助下成功拿下了母鸡。

往后拧住母鸡翅膀,他喘着气,问姜太平,“我怎么就成了师弟?”

没出几分力的姜太平喘得更厉害,缓了好半晌,才捂着岔气的小腹,

“师父……咳咳……师父说……我比你先进门,按理我……”

“这么算不对,”殷停严肃道:“我比你大上许多,怎么当师弟,按岁数,你该唤我师兄才对。”

姜太平成功被他绕了进去,乖顺道:“殷师兄。”

殷停气顺了,摆着师兄的架子,说:“再喊一声,”说着把母鸡塞进他手中。

姜太平举着母鸡和它大眼瞪小眼,母鸡眼里凶光毕露,猛地一下啄在他鼻尖上。

这下见了血,姜太平手吃痛,手上一松,鸡寻着机会跳开跑了。

翻飞鸡脚拨起地上桃花。

“殷师兄,鸡跑了!”他惊呼。

殷停和他对视一眼,拔腿撵了上去。

“在你那边,赶紧拦住!”

……

鸡晕了,人也瘫了。

殷停和姜太平齐齐躺在地上,中间放着那只异常凶悍的母鸡。

地上是厚厚的桃花,倒不觉得硌人。

“殷师兄,师父说他出去喝花酒,明日回来,叫我们待在林中,收拾这只鸡。”

“他,不,师父真这么和你说的?”殷停撑起半边身子问。

姜太平蹙眉想了想,说:“师父确实是这么吩咐的。”

世人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想错的外号,世人诚不欺我,殷停暗赞自己看人的眼光毒辣,他那今日刚认的师父,果真是个酒蒙子。

“师父还说,给他留两只鸡腿。”姜太平补充道。

殷停嘴角抽搐。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殷停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一时想,有了掌门的保证,日后再不用担惊受怕,一时寻思和麻烦精之间到底是段什么因果,该怎么去了结,最后他想,千蛇咒,白诅……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梦半醒时,他发现自己正睡在一桃木床上。

侧身看去,同一高度的书案上放着盏风灯,昏黄的光线晕染出几分宁静。

他取出金铃,呆呆地看着,晃动手腕左右摇动,耳边响起金铃清脆的吟唱。

一下又一下,他反反复复晃动金铃,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唤生,他终于唤来了回应。

另一道铃声轻声应合,如空谷山泉泠泠作响的铃声中,殷停看见,一条红色绸带缓缓浮现,一端亲昵地缠上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夜色中追寻。

第18章 祝师兄

初时,如在梦中。

红绸牵引,拾级而上,夜如浓墨,山峦半遮,白鹤御风而来。

高足,白羽,修颈,长喙,极亲人,携殷停入重山。

水汽氤氲,天色逐明,红绸渐隐,似有泠泠泉响。

山风从袖管灌入,殷停打了个喷嚏,茫然地朝四周张望,自言自语道:“我他妈还在做梦?”

他作势要掐脸,又怕疼地放下手。

低头一看,地面居然由白玉石铺就,光可鉴人。殷停心脏狂跳,愈发肯定自己在做梦。

倘若不是做梦,谁会败家地把玉石铺在地上踩?

想着还在做梦,他行动大胆不少,大踏步踩上玉石路,沿着路径蔓延的方向走去。

路边两侧树上挂着四角走马灯,灯框内放夜明珠,灯纱上绘制符文。

取下一盏提在手中,灯上符文深深浅浅亮起,夜明珠华光大盛。

殷停啧啧称奇,心说,这梦还挺真。

路的尽头是掩映在各色花丛中的水池,四方位上的白玉龙头口衔明珠,源源不断的氤氲水雾从龙口中喷出。

拨开花丛,视野骤然开阔。

只见水池中隐约有道光裸人影,没等看清,便听一声叱骂,

“滚!谁准你们进来的!”

声音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带着还未褪尽的娇憨,但毫无疑问,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熟悉。

殷停想看清是谁在说话,又往前走了两步,挨在水池边沿,探着头凝神看。

突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自身后袭来,殷停顾不上回头去看是什么东西,急忙蹲下身闪躲。

然而,那东西却极有灵性,跟着降低高度,重重撞在他的腰上。

殷停瞬间失去平衡,狼狈地跌入水中,溅起人高水花。

水极深,站直也踩不到池底,水中冰寒刺骨,穿透皮肤的冷冽和强烈的窒息感终于将他残余的睡意驱散——这不是在做梦!

在求生欲的趋势下,殷停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狗刨,手脚并用地挣扎到池边,攀着池沿,一面呛水一面哆嗦。

他趴在池沿上死狗一般喘气,刚攒足爬起的力气,便听到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一只手按上他头顶,极大的力道传来,似乎想把他按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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