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跟着点头,虽然与绮秀不大对付,但终归有同门的情分在,他自然还是希望绮秀能赢的。
“况如一,”散修不卑不亢地稽首,绮秀却态度傲慢得很,只赏了他一个眼白。
护法真人冲两人点了一回头,升向空中,示意论剑的第一战正式打响。
绮秀率先出手,他踩着迷踪的步伐快速逼近散修,长鞭灵活地向散修卷去。
散修动作灵敏地避开,重重鞭影下,闪了个滴水不漏。
几个回合之后,绮秀像是失去了耐心,竟将手中长鞭随手扔在了台下,他盯着发丝凌乱,胸膛剧烈起伏的散修,一对瞳孔竖起,冷声道:“你就只会躲吗?”
散修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眼神专注地盯着他,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那个散修要倒霉了,”刘鹏啧了声,说:“妖族善体不善法,绮秀本就不精长鞭,他真正……”
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道裂帛之声,绮秀的左手撕裂衣袖,变成了一只骨节粗壮,遍布绒毛,利甲森森的兽爪,他眼中冷意更深,几乎像一只狩猎的野狼。
他身体前倾,足下蹬地,以肉眼来不及捕捉的速度朝散修袭去。
面对如此危机,那散修居然一改先时逃窜窘态,被吓愣住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心!”
场中一片惊呼,殷停和刘鹏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深怕绮秀闹出人命,一贯爱端着的祝临风也忍不住攥紧了扶手,轻颤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护法呢?护法还不出手?”殷停掐着刘鹏的软肉。
刘鹏疼得呲牙咧嘴,忙道:“我哪知道!?”
值此千钧一发,绮秀的兽爪离散修的鼻尖只得毫厘之时,那散修面上的呆滞一扫而空,眼中划过不屑的讥笑,紧接着他的下一个动作,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竟然生出一双肉掌,不顾被利爪撕裂血肉,死死将绮秀的爪子给攥住了!
刹那间血流如注,森白的骨碴穿透皮表。
绮秀兽化后稍不良光的脑子,此时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将爪子抽离出来,却为时已晚,那散修的一双肉掌仿佛融化的白蜡,将他凝固,紧接着散修眉心间射出道灵光,直奔绮秀灵台而去!
咻!灵光没入,绮秀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目光瞬间木讷。
“好阴毒的手段!”莫摇光勃然变色,怒道:“居然是御兽符!”
话音未落,刘鹏面上血色尽褪,哇呜一声吐出口乌黑的血,软软倒在了地上。
殷停吓了一跳,蹲下身探了探刘鹏的脉搏,而后也是面色一变,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脉搏怎么没了!”
祝临风亦是蹲下身,探向刘鹏颈间,同样惊骇交加,手不停的取了诸多灵丹妙药化入他体内。
向来胆小的姜太平,这场面下竟稳住了,她用左手按住颤抖不停的右手,凌空画了几个消病去灾,凝神静心的符箓投入刘鹏体内。
做完这一切,刘鹏仍是双目紧闭。
殷停发了狠,法力不要钱似地往他筋脉中渡入,口中嘟囔着,“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可别死了,不然我们该怎么和英师叔交代。”
莫摇光拧着眉头思索了阵,忽然探向刘鹏灵台,而后又是沉默良久。
殷停胆战心惊地观察他的脸色,深怕他冷不丁蹦出句,“我们尽力了,家属请节哀。”
“大师兄,他这究竟是怎么了?”祝临风忧心忡忡地问。
“似乎是中了御兽符之后被锁住真灵的状态,可他是人族,驯妖的御兽符怎会对他起作用?”
莫摇光语气惊疑不定,似乎自己都不信自己的判断。
殷停几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明白了过来——这恐怕是刘鹏和绮秀结了命契的缘故。
御兽符的大名几人也曾听说过,来源是上古妖乱大地时期的御兽宗,这符有母子两符,功效极为霸道,子符打入妖族体内,母符由修士掌控,只要妖族修为不高出使符人两个大境界,便会被俘获住真灵,沦落成只听从修士吩咐的走狗。
此符尤为霸道绝伦的一点,便是中术之妖的血脉会被种下血脉之毒,其子孙后代也永世不得超脱,生生世世听命于母符。
因这霸道的功效,御兽符的炼制也是困难无比,自上古御兽宗反受妖乱断绝传承之后,流传至今的御兽符不过寥寥几对,那散修是有何德何能,能侥幸得一块御兽符的?
祝临风看向玉台的目光陡然凌厉,绮秀尚在木讷,那使符的散修却激动的面色潮红,只等着绮秀被御兽符完全控制,沦为走狗。
看戏的散修大多数不明白出了何等变故,只觉得场中形式莫名,先是妖修大发神威,顷刻间却又落在了下风,而占了上风的修士却又不乘机将妖修击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