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平人有些缺心眼,看了看祝临风夹在指尖的叶片,忍不住道:“祝师兄,这叶子的名字是你取的吗?”
祝临风颇为自得,哼了声道:“自然。”
“我觉得……呜呜”
殷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接话道:“她觉得好极了,师兄真是文采斐然。”
祝临风抬了抬下巴,说道:“自然。”
殷停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松开了捂着姜太平的手,贴着她耳语道:“你还小,这里边的忌讳你不懂,别乱说话,谨记,但凡是你祝师兄的东西,只说好就行了,别的一个字不用提。”
“可是,我本就觉得祝师兄文采斐然呀。”姜太平大大的眼里是大大的不解。
殷停:“……”
论狗腿的润物细无声这一块儿,还是你行!
“你们还在磨蹭些什么?”祝临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将叶片插在了殷停头上,说:“快走!”
姜太平这时大叫了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们要背着我出去!怎么这样啊,做什么都背着我!我也要去!”
殷停顿时明白了过来,姜太平为何像个冬瓜似地守在他们门口,原是怕他们将她撇下。
不得不说,她猜对了。
在姜太平的抗争下,这次她终于如愿跟上了师兄们的脚步,祝临风亲自将叶片插递给她,她美滋滋地将叶片来回踅摸,甚至夸张地放在嘴边亲了口。
祝临风一脸的一言难尽,开口道:“送你了。”
姜太平瞬间喜不自胜,对祝临风谢了又谢。
殷停默默看着,只觉得她的智商实在堪忧,将来若是离了他们,怕不知被坑成什么样子。
想到此处,他不禁失笑,他欺负太平还不够呢,还轮不上外人。
三人整装待发,祝临风满意地点点头,又变出三双能日行千里的灵宝靴子来,以供代步。
尽管见过多次,殷停仍是为祝临风的大手笔羡慕不已。
风驰电掣地出发,由于五阳会的缘故,溪止山及周边山脉都布下了防闯入的阵法,要进会场只能通过一个由广陵丹坊修士把守的山谷。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那座山谷。
因着阵法的缘故,山谷中的修士并不算多,大体分成两队,一队在地上记录进谷的散修,一队在天上迎接各宗门的修士。
散修在会场是禁御空的。
祝临风三人停在一棵大树上,离得不远不近,正好能看清进谷的人,又不至于靠太近触发阵法。
此时有宗门的修士还没来几个,祝临风百无聊赖地盯着天上出神。
这时,一阵乌风刮过,天上乌云密布,将太阳严严实实地遮挡,天色骤然一暗,云头上一座禁法闪烁的学宫飞来,天地间骤然响起浩然的朗朗诵书之声,沐浴其中,仿佛看见了儒道圣人的伟岸身影,精气神为之一振。
学宫被候在天上的修士恭敬地迎进了谷中。
“渤海学宫的人来了,”祝临风抬头盯着学宫,搡了搡殷停的肩膀,却久久不听他应声。
正疑惑着,便听姜太平扯着她的破锣嗓,问道:“师兄,你看那些散修做什么,有你认识的人吗?”
祝临风低头看向殷停,果见他的目光留恋在散修人堆中,眉头时时蹙着,神情不解。
“他们有什么问题吗?”祝临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了几个平平无奇的散修。
“倒没什么问题,”殷停摸了摸后脑勺,说:“莫名看他们有些不顺眼。”
殷停自己没当回事,祝临风却想到了他堪比灵修的灵觉,警觉道:“具体看谁不顺眼?”
“那可太多了,”殷停在散修堆中连点,呼吸间点了百来个人出来,“这些都看不顺眼,还有更多呢。”
祝临风:“……”
“哈哈,”殷停尴尬道:“错觉吧,你方才说渤海学宫,他们有什么人需要注意的吗?”
祝临风也只当他是错觉,没太在意了,随口道:“别家门派的事,我怎么会清楚。”
殷停瞪大了眼,姜太平也是一脸痴呆像。
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师兄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能知道一个荀英已是难得,怎还会了解其他门派“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呢。
这还打探个屁的消息。
殷停默默将粗口憋了回去,心中难得地怀念起好事的刘鹏,那孙子别的不在行,论打探消息和凑热闹绝对是一把好手。
正在几人说话的当口。
底下鱼龙混杂的散修中,一道灰蒙蒙的影子脱离人群,不走寻常路地直接从阵法穿进了山谷中,从周围的散修到把手的丹坊修士,竟没有一人发现。
灰影顿住脚步,朝西南方的大树上一瞥,眼神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