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正经(16)

夜明珠是件宝贝,殷停抱在怀里,细细踅摸,眉尖却锁了起来。

用夜明珠来隐藏行踪,乍一看似乎很合仙家的手段,但殷停却觉得,此举相较于麻烦精之前的行事来说过于张扬了些。

麻烦精这人,在细枝末节上虽矫情,但在大事上却不含糊。为了不惊动魔修,她能屈尊和山匪混进城,行事上处处小心谨慎,但现下的出格举动倘若被魔修发现……

殷停若有所思地看向田家兄弟,该不会是为了他们吧?

为了将他们送出城,宁肯增加行踪暴露的风险?

殷停兀地笑了下,祝临风不耐烦地加快脚步。

他不以为意,心想,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嘛。

不再看麻烦精,他捧着夜明珠,大着胆子观察值夜的卫兵,不知是否天太黑看花了眼,他总觉得这些卫兵脸色有些不大好,印堂处发黑,眼下黢青,一副命不久矣的倒霉像。

几人转到了一处屋舍门前,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简单的摆设落满了灰尘,显然主人家已很久没回来过了,靠门的供桌上,摆着尊殷停熟悉的明水法王像。

视线被法王像吸引,殷停脚步顿住,心想,这里也信法王?

祝临风没等他,带着田家兄弟一通乱拐,来到屋内土炕前,指了指炕上的茅草席子,示意田大拉开。

注意到几人不见,殷停从木雕上收回视线,听着动静寻进屋内。

一进门,他便看见炕上赫然有个黑黢黢的地洞。

地道?殷停心下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地上前来,拉着田大解释。

麻烦精曾说过,她师门中误闯进了一只凡人,大抵这地道就是那位好运老兄逃生用的。

明白过来的田大对着两人千恩万谢,带着悠悠醒转的田二,钻进了地道。

殷停盖上席子,爬下土炕,拍干净身上的灰,笑着说,“少主,我们走吧。”

这时,祝临风突然直直向他看来,眼神中透着股凌厉,声音被夜色染上几分寒凉,

“殷停,我若是你,便不会起不该有的心思。”

殷停心下一沉,藏在身后的手暗暗攥成拳头,假笑道:“少主说哪儿话。”

祝临风垂下眼皮,说:“没有最好。”似乎刚才的警告仅是她一时兴起。

“自是没有!”信誓旦旦的殷停,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眼前的之人,有些许麻烦,些许矫情,些许傲慢,些许天真,但她绝不是富贵人家的走失的娇儿,而是货真价实的修仙者。

第8章 褚洄舟

白日里,鬼城般的天平城终于有了几分繁荣城镇的烟火气。

青石铺就的大街上,小摊小贩络绎不绝,只是瞧着气色不大好。

藏在暗处观察的殷停,徒手从墙面上抹了把灰,将自己眼下和面颊涂黑,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

他从藏身的犄角走出,试探着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上午,他锲而不舍地把位于天平城四个方位的城门摸排了个遍。

最后黑着脸,坐进了一家茶摊,要了壶最便宜的粗茶,倒上海碗,郁闷地一饮而尽。

这天平城简直是个准进不准出的铁桶!

高大的城墙将天平城包围,他沿着走了一圈,处处严丝合缝,连狗洞都不曾瞧见个。

城门在东西南北各有一处,但每处城门都紧紧封死,并派有重兵把守,零星有人进城,只开城门下的一处小角门。

想和松阳县一样混出去肯定是行不通了,殷停重重一摔碗,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也没如何泄气,拖着腮盯着路边行人出神,思绪发散开了。

这天平城是天平义军的老巢,在朝廷里挂了号的反贼。朝廷的律法公文管不到此处,便是里面无端死再多人,朝廷也收不到半点风声。

便是收到了,朝廷也不会为这群反贼大动干戈,巴不得再多死些,让这颗烂疮消弭于无形才好。

如此一个三不管地带,正是魔修肆意弄鬼的乐土。

倘若殷停不是良知尚存的凡人,他一定给这位不知名的魔修拍手叫好,仁兄真是好手段!

心思如此缜密的魔修,会藏身在何处呢?

殷停收回视线,指尖沾着冰凉茶水在木桌上画圈,这也是麻烦精让他出来打探的事。

不过,他却打算来个堂而皇之地阳奉阴违,左右麻烦精也不可能跟着他。

让他去打探魔修踪迹,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胆子,便是侥幸让他寻到些蛛丝马迹,他又有没有那个命。

晌午过,茶摊上的人少了些,殷停估算着时间,打算再混个把时辰,便打道回府,以“努力了,没结果”交差。

眼看茶摊上人越来越少,经营茶摊的夫妇将客人用过的茶壶茶碗收进贮物柜,男人压灭炉中炭火,妇人则托着茶托,走到殷停近前问,客人需不需要续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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