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大乾的腾云之术和斗战神佛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八竿子打不着。这里的腾云之术,最快时速勉能和前世的自行车论个高低。
大乾似乎多有和姜太平一类的,生怕飞着飞着从天上跌下来的鼠字辈修士。一招腾云术叫他们研磨的,舒适有之,宽大有之,速度却完全被摈弃了。
姜太平脸垮了下去。
“腾云之术倒是学起来不费时不费力,”殷停使用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忽悠之术,劝说道:“然而,倘若你正在逃命路上,被追上只有挫骨扬灰,抽魂炼魄一条路,腾云术能跑得过谁?”
想到殷停描绘的场面,姜太平觉得背脊发凉,好似真有个眼冒红光的太岁爷爷站在身后,就要逮她做下酒菜,瞬间吓得魂不附体,攥着殷停的袖子,点头如捣蒜了。
……
时间就在殷停和姜太平总不得章法的御剑术修行中,晃晃悠悠地从指缝中溜走了。
直至第四日清晨,照例在启知堂打坐清修时。
殷停只觉经脉中原本乖顺的法力,突然一阵暴动,如野马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呜哇!”
殷停吐出口心头血。
祝临风侧边的蒲团上侧过身,在他向后仰倒的瞬间,将他揽入怀中,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而后焦急地看向上首打坐的余明。
“师父,您快来看看。”
察觉异样,姜太平也从清修中回过神来,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殷停直转圈。
相较于他二人的六神无主,为人师的余明显得镇定自若,他甚至能抽出部分心神,视线在殷停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祝临风身上。
这世上,果真只有论错的仇家,没有结错的姻缘。
“师父!”
发现余明心不在焉,祝临风声音里克制不住的带上了火气。
“莫急。”余明懒洋洋地应了声。
瞧瞧,还没真就盟约呢,这就护得跟什么一样,连师父也敢吓唬了。
“哎呀!”这下连姜太平也坐不住了,剁着脚,小跑着来搀余明。
“我还没老到让小辈尽孝的时候,”余明躲开她,自个儿站起身,走到殷停身边,温热的手掌按住他的小腹,用法力帮他梳理自身混乱的气息。
他揉了揉姜太平的发顶,转而看向眼里的担心几乎溢出来的祝临风,终于收了逗徒弟的顽童心思,宽慰道:“他没事,只是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祝临风问。
“凝真已过,自是元丹。”余明侃侃而谈,“掌门师兄虽不屑老究板门划分的境界之说,但放开来看,境界之说能盛行也是有其道理。”
“真灵初衍,炼化法力存于丹田,”他说着,手掌慢慢下移,“待法力饱和,由于气化液,最后凝成一颗元丹。”
“元丹既成,修行之路才算是踏上正道。”
这话祝临风早就听过,他初时没想到,只是因为殷停至今入道不过四载,竟已初窥元丹门径。
元丹之难又称九死之劫,能平安渡过的修士百中无一。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究其根本其实只一条——大药难得。
要凝成元丹,修士靠的不止是自身的天资悟性,更需外力之助。
这外力指的便是三味人药,三味地药,三味天时之药,拢共九味大药。
人药:婴儿初啼之泪,二两;爱侣真情之泪,二两;寿终老者的垂暮之泪,二两。
地药:九冠凤头云芝,赤练朱蛤之角,响尾腹蛇之血。
这三味人药与三味地药虽是难得,但也不是绝品奇珍,寻常散修依有机会获得。
真正难得的是三味天药,申时二刻之罡风,云海潮生之姆珠,雷池紫电之青竹。
这三味药虽是天生天养,但却只在固定的三个地方出现,而这三处圣地,更是被把持在仙门大宗手中。
也正是这三味天时之药,截断了无数散修和小宗小门子弟的上升之路。
祝临风思忖片刻,接着道:“法力已饱和,只有凝液一条路。若是不管不顾,接着炼化法力,筋脉便会胀痛难言,轻则法力紊乱,急火攻心。”
他语气一顿,低头注视着嘴角挂着猩红的殷停,缓缓道:“重则——筋脉俱碎,沦为废人……”
“尚不至于此。”余明摆手道。
“蠢货!”祝临风压根听不进去余明的话,也不顾殷停是死是活,是好是歹,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殷停侧脸上浮现出个鲜红的巴掌印,眼皮盖着的眼珠子动了动,似乎是要醒了。
姜太平被这响亮的巴掌吓了个哆嗦,结巴道:“祝师兄……”
祝临风如剑的目光射向他,大有再开口,连同她一道收拾的意味。
“轻些打,”她识相地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