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小姐私奔怎么不走远些?”那人疑惑道:“金质城离京城太近了,很容易遇到熟人——”
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到了脖子上,那人刹那间闭了嘴,目光幽幽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姜凝。
“少废话,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敢撒谎的话,我就杀了你。”姜凝冷声威胁道,手里的刀又近了两分,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划开他的脖子。
那人眼中闪过诧异神色,狐疑地目光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眉眼凌厉的姑娘,似乎跟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人完全不一样,随后就听见她问:“我是谁?”
男人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他盯着姜凝的眼睛看,发现里面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南宫泠,丞相府三小姐。”他回答着,脑子里飞快地猜测着可能的情况。
“南宫泠……”姜凝呢喃着着个名字,总感觉很熟悉,应该在哪里听过。
下一瞬,姜凝猛然想起,曲水城的普佛寺里,卖桂花糕的兰姨供奉的长生牌位,上面就是这个名字!
那个眉眼间总带着哀愁的兰姨,她跟原主是什么关系?
既然都给南宫泠请了长生牌位点了长生灯,又为什么不认识她呢?
那男人见姜凝目光有些游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眸光闪了闪,试探一般说道:“三小姐,你好像不记得我了。”
姜凝不在意他的试探,她想在这个认识原主的人身上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被发现异常是不可能的。
姜凝坦然地看向他问道:“你是谁?”
“你怎么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话刚一说出口,那男人就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虽然和腹部的三处刀伤比起来微乎其微,但其中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的。
“现在是我在问你。”他听见这个奇怪的南宫泠这么说。
“宇文彦。”
姜凝听到这名字挑了下眉:“我没记错的话,这天下姓宇文的就一家吧?”
皇家。
“没错,我是大梁的六皇子,襄王宇文彦。”宇文彦看着姜凝的眼睛说道。
“原来你还是个王爷。”
姜凝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原主是丞相府的小姐,高官之女,大家闺秀,平时肯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般的男人哪能随便见到。
这个宇文彦作为王爷,倒是有可能在皇宫里的什么宴会上见过她。
“三小姐你是失忆了吗?”宇文彦虽然这么问,但已经很肯定了。
姜凝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收起了匕首。
就说话这一会儿,宇文彦肚子上的伤口又流了一滩血,他脸色也苍白如纸,说话声也越来越虚弱,姜凝知道再不帮他止血,这人不一定能活下去。
既然这个人有用,那就不能让他死了。
姜凝重新拿起纱布,蘸了蘸烈酒把宇文彦腹部的伤口擦拭干净,酒精刺激伤口,让他浑身止不住轻颤。
“忍着,我在救你。”姜凝说。
宇文彦很识时务,连忙忍着痛道谢:“多谢三小姐。”
姜凝再次拿起针,放到火上烧了烧,而后道:“不要当着那个人的面叫我三小姐,我现在叫姜凝,记清楚了。”
“是,姜凝姑娘。”宇文彦从善如流。
下一刻,尖针刺破皮肉,疼痛骤然剧烈,宇文彦死死的咬着牙,双手用力抓住身下的床单,几乎要把床单抠破。
姜凝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古代做这种外科缝合的事,没有消毒酒精,没有手术室,没有专门的手术针和线,没有麻醉,看这个宇文彦抖成这个样子就知道有多疼。
但条件有限,凑合用吧。
反正受罪的又不是柳明安,她一点都不心疼。
不过姜凝还是挺佩服这个宇文彦的,她都能想象到这硬生生缝肉扯线有多疼,这个金尊玉贵的王爷愣是一声都不吭。
三个刀伤,姜凝一共花了将近一刻钟缝好。
宇文彦浑身浸出一身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他只觉得自己受了一场无休无止地酷刑,听到姜凝说“好了”的那一刻,他才解脱一般松开了牙关,嘴里已经一股血腥味了。
“伤口会在半个月内长好,之后把线从肉里取出来就好,这些天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吃辛辣的东西,洗澡的时候注意不要碰到水。”姜凝难得有几分医者仁心,认真地叮嘱道。
“多谢……姜凝姑娘。”宇文彦被这一折腾,气息更微弱了,说这句话时气若游丝,若不是姜凝离得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眼看着宇文彦就要因为伤重昏迷过去,姜凝起身倒了一杯水,又往里面加了几滴灵泉水,然后掰开他的嘴给他灌了下去。